第9章 句芒 (第2/2页)

得到更优质的养分，枢纽果然传出悸动。黑鹤愈发焦急，加快萃炼的步伐，因为毒素的侵蚀，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黑鹤索性割下他的另一条手臂，连同两条腿，一并成为树根的养分，树卵终于出现动静。

黑鹤绊倒在地，伸着脖子，努力想要看清神明的诞生。

无论如何，他都要完成见证，呕心沥血付出一切，为的就是见证。见证两千年的期盼，在自己手下加以完成的，神啊！

黑弥恰好抬头，望见这诡异的一幕，立即奔上高台。

待少年到来之时，黑鹤已是风中残烛，倒在自己的血泊，惨笑道：“神的诞生注定了，只是可惜啊……”

黑弥皱起眉，走过去就要追问，发现这个老人没了气息。

望见薄薄一层结晶质的树卵，少年心中担忧，小小就在其中，要破坏外面这层物质吗？

少年还没有采取行动，根系们感应到威胁，分泌出透明状的液态物体，风化成一道坚硬的盾墙。

黑弥见了，掣棍冲上前，凭借刀的技艺，连甩数十棍悉数砸向一个点。这盾墙光滑无比，即便黑弥使出全力，也仅仅砸出一道浅浅的白痕。

反倒自己被蛮力砸出血，顺着双臂往下滴，黑弥喘着气，准备再次攻击，体内传出尖锐的声音。

“放弃吧，再流血可是会死的，本尊可不想被你连累。何况，这家伙早就诞生了！”

显然是感应到了蜚的气息，那薄薄一层结晶质内部，说不清的物质在游动、旋转、加速、变幻、浓缩、附着核心之上。

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

崩碎结晶，树卵内壳之中，没有衣衫庇护，青丝自然垂落，娇颜似笼轻纱，垂躺着一具胜雪的身躯，缓缓睁开眼。

一双碧眸正对上黑弥，令他感到索魄般的窒息。单看脸的轮廓明明是小小才对，与他自己也有几分相似！

可为什么，气质如此陌生，就连性别似乎也产生了变化……黑弥不甘心的呼唤血亲姓名。

‘少女’并未理睬，祂在整理漫长的记忆，从懵懂的意识开始，一直有人在附近歌颂树神的伟大以及灾厄的邪恶。

期待祂能够降临，为村落带来真正的光明。要问为什么，因为祂是伟大无私的圣者。

诸如此类的话语，听久了实在厌烦，用人类的话来讲应该叫聒噪！

终于，少女将巨参吸收的全部记忆整理清晰，抛去繁杂的琐碎，对于人们寄托于祂的使命压根不感兴趣。

所谓付出，只是一帮愚民的一厢情愿罢了。片刻过后，少女跟着黑弥重复一遍，这具身躯的名字。

“小藏？”

少女摇首，开口道：“真遗憾，那个可爱的孩子已经不在了哦。要称呼我的话，应该叫句芒才对！”

少女的声音犹如清泉叮咚，给人一股甘冽的感觉，黑弥不寒而栗。

“这是树神的名字，要以这种身份降临，用女性的身躯更加恰当。”句芒冲他笑了笑，越过盾墙，出现到黑鹤尸旁，用脚点着踢翻过身。

可怜的家伙，最后一刻也没能见证神明的诞生，明明是他一生的愿望。句芒歪着头，自语道：“我是该感谢你们，还是要报复你们呢？”

从两千年前开始，就计划着用整座太山的生命为代价，让自己降世。

“被迫着，我吃了好多好多难吃的东西。”句芒伸出手，探出巨大蛇首，囫囵吞下黑鹤的残骸，“果然还是人类要好吃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