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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青衣墨客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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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墨者的故事,一家门派的兴衰,一个民族的积淀,一段历史的记忆。

八月的淮北大地正是丰收之时,这年风调雨顺,本应是个好年景,奈何连年战乱,农田反而荒芜不少,早已不复大晋盛世景象。想来天下统一不过三十来年,如今又要分崩离析,唯有泗水静静南流,任凭朝代更迭,百余年来未曾改变。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偶有几处山峦阻碍,便掉头向东流去,故此处得名东游镇。这翠峦之下,泗水之滨,养育了一方水土,一方人家,虽然仍是一派安宁,却隐隐望见中原的战火,不知何去何从。

这年正是永嘉四年,镇子里的石家酒馆,几个汉子饮茶消暑,东首的教书先生道:“八王之乱已经平息,东海王入京重整朝纲,可不知为什么,这几年没什么起色。”

“可怜我大儿子战死,小儿子随军去了洛阳城,也不知是死是活。”杨铁匠一抹脸,凄苦叹道。

一旁的道士劝道:“杨老兄,当今皇上信任东海王,小娃娃随军多年,我看出不了什么事。”杨铁匠只是摇头,却不言语。

“如今这世道,有今天没明天,想多了也没用,几位老兄还是来点酒菜,宽宽心吧。”酒店老板笑着走来,又添了一壶老酒。随即扭头喊道:“小石头,去请夏先生过来。”

门口的孩子放下抹布,一溜烟儿跑了出去。众人只道这孩子勤快,却不知他天天擦桌扫地,巴不得出去透透气,顺便找上几个小伙伴,还能玩上半晌。酒馆老板姓石,说是老板,不过是小本生意,手底下没什么伙计,就领着儿子小石头里外操持,倒也自在。

不一会儿,门外走进一位中年男子,五官端正,一副读书人模样。石老板迎出来笑道:“夏先生可有日子没来了,快过来坐坐。”连忙又添了几样小菜。地位不高,在百姓之中又受尊重的,一般非医者莫属,谁没有头疼脑热的时候呢?治好了病,中国人知道要感恩的。道人、铁匠、教书先生都是常客,也不客气,各自取来碗筷,几人围成一桌。中年男子姓夏,叫做夏仲云,正是镇里的郎中。

过了许久,石老板见小石头还没回来,啐道:“这孩子就知道舞枪弄棒,准是又玩去了,柳先生教了他几个月,也没学会几个字。”

教书先生脸色微红,摇头道:“惭愧惭愧,老朽教导无方啊,我看倒不如和夏先生学学。”

“瞧我这嘴,真是该打,咱东游镇的孩子哪个不是柳先生教导的,是石头这孩子自己不争气,怎么能怪先生呢?”石老板赶紧收回话来。

教书先生姓柳,已在东游镇教书多年,苦笑道:“如今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十年寒窗苦读,还比不上中正官儿的几句品评。我也是个老糊涂,不知道该怎么教书啦!”

道士接道:“当年张文远八百破十万,威震逍遥津,把那东吴打的落花流水,否则咱这东游镇恐怕早姓孙了。可谁不知道,张文远本是亡虏出身,若评个九品中正,怕是下下品也难啊。”

夏仲云面有忧色道:“这几日听那北面来的伤兵说,匈奴人已经打到徐州了,只怕咱们镇子也不安全。”

石老板用手指轻叩酒碗,慢慢道:“现如今,官兵指望不上,恐怕大伙还是早作打算,万一哪天打过来,有点准备才行。”

“老子才不怕他们,不如多备些刀枪,匈奴人敢来,咱就和他们痛痛快快干一场。”想起两个儿子被强行从征,杨铁匠忽地站起身,

尽是义愤之色。

夏仲云叹了口气道:“杨大哥说的不无道理,可惜我等书生最是无用,不懂半点功夫,真是报国无门。”又苦笑道:“如今乱世,孩子们学些功夫,小可安身立命,大可报效国家,可别像我这样读了半辈子书,却做了个郎中。”

众人心中不平,你一言我一语,直到日落才散去。过惯太平日子的百姓们,只看得见头顶的蓝天,哪里知道暴风雨已经不远了。

夏仲云回到家中,妻子周氏正在煮饭,独不见儿子夏华。一问才知道,夏华和小石头跑去镇子外玩了。他心里担心,便去找两个孩子。此时恰是黄昏,月光如洗,他沿着河边向北疾行,看不见半个人影儿,心中烦闷,又走出两里路。隐约间见对面摇晃着走来三人,两边的人瘦小稚弱,中间的那人头臂深垂,似乎受了重伤。

待到近前,对面两人齐声叫道:“爹爹、夏伯伯。”

夏仲云见两个孩子身上沾着数处血迹,吓了一跳,忙问道:“华儿、石头,你们没事吧?”

那左边的孩子目如朗星,清澈净透,说道:“爹爹,你快救救他吧,刚才他杀了几个匈奴人,现在只怕快不行了。”

原来小石头叫来夏仲云后,便出去找夏华玩耍,两个孩子自小在河边长大,都是水上好手,出了镇子便一头扎进河里,抓了几尾鱼,又跑到山边树林,点起火来烧烤,美餐一顿,天气闷热,一齐沉沉睡去。待醒来时已是黄昏,两个孩子伸伸懒腰,正想回家时,隐约听见北面有几匹马疾驰而来,不一会儿,只见前面那匹马上,一名男子头戴斗笠,穿着青布短衣,背负一柄重剑。后边则是四骑追兵,腰跨弯刀,却是匈奴人装束。两个孩子心下畏惧,赶紧藏在树后观望。

前头两名士兵拈弓搭箭,齐向青衣男子射出。青衣男子辨得箭鸣之声,趴在马背,左右闪转,躲过数箭,可那马儿后腿中了箭,立时便瘫倒下来。青衣男子无奈,飞身下马,转眼间四名匈奴人便把他围在中间。

为首的金裘武官道:“壮士,你武功不赖,咱哥几个追了两天两夜,好不辛苦。我家主公招贤纳士,你只要交还令牌,可免你一死。”

青衣男子冷笑道:“死何足惧,”话音未落,他嗖地飞起,剑锋直指金裘武官。

金裘武官见他虽身材高大,步法却是甚快,忙持刀格挡。对方剑尖距离自己三尺来远时,那青衣男子却在空中翻转,剑交左手,右掌吐力,对着剑柄向后一送,剑身便如流星赶月般,窜向左边士兵心窝。这下又快又准,哪来得及格挡,士兵只得向旁闪避。但剑势太快,仍在他左肋重重地划了一条创口。士兵甫一疼痛,青衣男子人随剑至,右掌已拍在他胸口,翻身坠马而亡。

这变故大出意料,那三名匈奴人恼怒,同时策马冲来,青衣男子抢了马匹持剑格击。斗了几个回合,见对方势大,弯刀全是精钢淬炼,比普通的刀要厚了一倍,分量也重了许多。若不是自己惯用青锋重剑,恐怕已被砍断了。于是略避刀锋,边打边退,等待着战机。可搏击之道,常论以快制胜、先发制人,这样攻守易位之后,对面的三把钢刀挥舞如飞,进退有度,他的剑法却显得被动迟滞。

青衣男子心头一紧,见对方招式清晰,刀法之中蕴含着刚猛内力,显然是得到名师传授,并非寻常的士兵。此时左右匈奴人的两把钢刀同时砍来,青衣男子用青锋重剑一扫,不料两柄刀突然变向,嗒、嗒两声,牢牢卡住重剑。原来那钢刀中部各有一个锯齿,恰好可钩住兵刃。几乎同时,一股劲风从正面袭来,金裘武官的钢刀直劈到面前。这三名官兵配合如此精妙,显然青衣男子始料未及,只能弃剑闪躲,向后跃出。

青衣男子手中没了兵刃,形势更加险恶,好几次险些中刀。两个孩子看在眼里,心中好阵着急。三把刀已将他团团围住,右侧士兵一刀砍下,青衣男子却不理会,直奔左侧士兵,右掌虚势拍出,左手使出擒拿手法,夺过钢刀,任凭肩背上挨了右侧士兵的这一刀。青衣男子既然钢刀在手,顺势一撩,左侧匈奴人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缓缓倒地。他跳出了包围圈,重新捡起重剑。原来青衣男子见手中已无兵刃,难以为继,肩背尽量卸力,一时还撑得住刀伤,可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剩下的两名匈奴人面色肃杀、眼冒怒火,一场生死之战看来不可避免。

金裘武官腾空而起,一刀劈下,随即反手划圈,刀速极快,青衣男子识得这招是“北风九式”的顺势斩,金裘武官想必是胡汉①朝廷高手。他不敢怠慢,施展墨侠剑法,守住门户。这套墨侠剑法本源于墨子剑术,当年墨子弃儒创墨,便以兼爱思想融于剑术中,后值墨家倾覆,墨侠一派的侠隐整理残存剑招,自创了这套墨侠剑法。历经继任钜子不断完善,将墨侠行侠仗义精神和门规要义引入剑招之中,逐渐形成了易学难练、以守带攻之风格,招式看似平平,却遇强则强,一旦练成,威力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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