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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看书 > 五代奇侠 > 卷一、29

卷一、29 (第2/2页)

“哈哈哈!”

“哈哈哈!”

即便李严是河北武林里宗师级的存在,赵延寿的义父赵德钧也很不好惹,但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没钱花的银枪军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除了爱财,睚眦必报也是银枪军的处事原则,假如赵延寿坏了他们的发财计划,他们分分钟会要赵延寿的命。

“严当家不要以为有大当家和赵德钧罩着就可以为所欲为,各家自扫门前雪,多管闲事可不会有好下场。”妖人杨千郎踏前一小步,气机威慑赵延寿,放着青光的双眸轻蔑的看着赵延寿,嘶哑的声音慢条斯理的说出这番话。

杨千郎没有气机锁定对方,明摆不想小事化大,下逐客令了。

杨千郎外号“魏州妖人”,其武功比起赵在礼也只高不低,即便单挑李严也有一定胜算。杨千郎和李严的私人关系很好,但涉及金钱,杨千郎可以大义灭亲。

何况“银枪孝节军”的指挥使们一向瞧不起赵德钧的“契丹银鞍直”,赵德钧把自己的牙兵命名为“银”,刘词、赵在礼等孝节军的头目都视之为狼子野心。若不是有李严在,杨千郎说不定已经宰了赵延寿。

“哼!我们赵家果然人才济济!”杨千郎的威慑目光看得赵延寿心里直发毛,赵延寿讽刺两句后便夺门离去。

赵德钧和赵在礼都是赵州赵家的实力派代表,偏偏赵延寿却是赵德钧的养子,其和赵家没有血缘关系,他口中的“我们赵家”这几个字可圈可点。

“劳烦严当家看好那个少爷兵,不要让他再闹出其他事来。再有下次我们可不会这么好相处!”赵在礼低声道。

赵在礼除了和赵德钧同宗,早年也一同在桀燕国共事,息事宁人,其言下之意今晚的插曲到此为止。

李严看着王晏,拱手说道:“想不到王将军除了刀法,拳法也很厉害,望下次再赐教。”

王晏有柴守礼指点,拳法造诣的确不差。

王晏微微一笑,挺有风度的侧身走开让李严离去。

王晏走到梁、赵二人身旁用匕首迅速把二人反绑的麻绳砍断,他扶起梁彦温后道:“我军非常需要你这种汉子加入!我看梁将军身材过于高大,赵将军的肥胖体型也引人注目,即便加以伪装也容易引起别人注视,不如还是你们自己几个去兖州吧!”

王晏的提议有一定道理,赵在礼思考了一阵,回话道:“他们两个的身型的确不好伪装,至于那个终于光了头的问天和尚我也请不动。这样吧,罗全德,这个人在青莲帮里也有点分量,应该能带一下路。就他跟我们走一趟吧!”

“好吧!”

问天和尚能在一个照面伤了周光辅,实力明显是四绝高手的层次,赵在礼怎敢去请。至于高个子梁彦温和胖贾赵彦铎,他们虽然不怕死,既然现在有生的机会,他们也是会合作的。何况素不相识,银枪军这帮高层总不至于找罗全德的晦气吧?

汶上城东、郊外。

李严循着踪迹追上了赵延寿。他虽明白赵延寿以搜集情报为目的整晚作为旁观者监视着战场,但是他搞不懂赵延寿刚才出手偷袭梁彦温的理由,虽说前晚在青莲阁的经历并不愉快,但这样不足以成为赵延寿冒险出手的理由。

走了好一段路,李严忍不住责问道:“贤侄方才为何这么大火?”

赵延寿此时脸色还是很难看,支吾了一阵,他说道:“尔之蜜糖,吾之砒霜!”

李严琢磨了好一阵,尽管秋风嗖嗖吹着,其背上还是不禁冒着汗,他似乎想到了赵延寿口中的“尔”指的是谁。不过赵延寿要针对的肯定不是梁彦温和赵彦铎,李严不敢再往下多想,混迹江湖多年,他过去也不曾这么早为自己“再”作打算……

大伾山位于黎阳城东南,当地人称之为东山,其山势巍峨、松柏苍郁、秀丽幽静。佛道二教多有信徒在此地修炼,山上道庙佛寺名亭众多,只是当今世道纷乱战火纷飞,出家人也多有流离失所。以往黄河在大伾山脚下流经,每逢雨季来临洪水常常泛滥,北魏时候皇帝命人在山上修建大佛用于镇河,几百年下来,后人在大佛的基础之下修建了大还山寺,至今香火不断。

翌日清晨。

黎阳、大伾山、大还山寺前。

“嘶!”“嘶!”

段凝递出两剑,动作行云流水般攻向前方。

“好!”

逍遥子张直哈哈笑道,不退反进迎向剑锋,眼看利剑要刺中张直要刺中张直之际,段凝心底里暗呼糟糕。

“噗呲!”

直到剑锋扎中了对方,段凝才勉强停住剑势。

“哈哈!”张直的笑声在段凝身后响起,其道:“那晚没能和赵岩过招,今日能和明远玩两手也一样。”说罢,张直头也不回往山腰处的大环山寺走去。

“哇!”

段凝如中实物的一剑居然只中了残影,在判断失误下其体内内力反噬,他不禁受了内伤吐了一小口血。

由黎阳城的梁军指挥部一路到大还山寺,张直一路上和段凝断断续续过了数次招,前几次交锋双方都占不了对方便宜,段凝虽然心知每次过招都由逍遥子张直作主导,但他自信自己的武功比起张直也差不了多少,但最后这回张直的奇招使他吃了大亏,段凝才知道自己的武功和顶级宗师之间还有一段距离。

轻轻用手袖搽干净了嘴边血迹,段凝跟上去问道:“前辈意思是那晚您也在郓城?”

郓城是赵岩和段凝最后的联络地点,按段凝的猜想赵岩就是在郓城遭遇不测,他一直想向张直打听有关赵岩的消息,既然现在对方主动提及,他哪里还顾得上伤势,随即打蛇随棍上发问。

张直娓娓道:“哈哈!赵岩是什么人?老夫不亲自出马能行吗?那晚除了我,神剑子也去了。当时我还思考着赵岩发现困兽犹斗时会是什么表情,谁知道花见羞安排的内应这么神,我和神剑兄结果只能做打扫战场的工作。刚才我对你使出的最后一招叫‘以游无穷’,本来是给赵岩准备的。”

天下最绝顶的高手除了三大宗师,还有四绝高手,合称“三宗四绝”。神剑子和逍遥子正是其中二绝,有两大四绝高手压阵,赵岩死得不算冤枉。不过王峻这一着实在太过犀利,以至于逍遥子和神剑子都成了布景板。

段凝惊讶道:“什么?”发现自己表现失礼,段凝缓了缓语气解释道:“自三天前前辈来找我时,我多少猜到尊者的失踪与前辈有关,不过刚才听说事情不用前辈和神剑子出手就已经解决,这个消息真的很震撼。尊者一直把花见羞当猎物,谁知道对方原来是猎手。哎!”

尊者,就是赵岩。

这时候两人已走到寺里大雄宝殿前的广场,虽一路走来未见任何僧众,但是各处的香炉依然香火缭绕,依稀听见佛经的朗诵声,寺僧大概正在别处作功课。

“嗯!”张直应道:“在别人眼里,只要有价值,自己随时可成为猎物。明远能猜到何神剑去了哪里吗?”

神剑子的原名叫何神剑。

“哎!”段凝叹道:“假如我是郭大当家,既然要劳烦神剑子前辈出马,而张前辈已经在我这里,除了洛阳的魏王府,晚辈实在想不出神剑子前辈有更合适的地方可去。哎!”

朱梁的魏王与唐的魏王不是同一人,朱梁的魏王叫张全义,其兼任河阳节度使和河南尹。河阳节度辖怀州、汝州、陕州,其中汝州接纳了被降职的前建宁节度使华温琪,陕州则容纳了霍彦威这位猛人,但这些都不是重头戏。重头戏在河南尹这一职位上,河南尹的驻地河南府的主要辖区就是古都洛阳。洛阳地处开封以西约四百里,占地辽阔,城高池深,城外山水环绕城防坚固,兼之水陆交通发达,万一开封失守,洛阳可成为对抗唐军的坚实堡垒。因此张全义也是郭崇韬必须要争取过来的人物之一。

一直以来,赵岩、张汉杰和段凝不断暗地里排挤打压张全义,而张全义亲弟张全武和唐军暗通款曲一事也瞒不过别人。多年来,赵岩一伙并非不想对张全义下死手,只是形势不允许。冀王朱友谦反叛在前,假如不能把张全义一巴掌拍死,谁能保证张全义不仿效朱友谦?要知道张全义的地盘西接朱友谦的河中府,假若逼得张全义和朱友谦同仇敌忾其后果可不是闹着玩。不过如今形势急转之下,连袁象先都反了,想必何神剑在张全义那里肯定有大大的礼遇。

“当!当!当!”远处钟声响起,大环山寺里的一景一物彷佛更古朴起来,假如不是关心则乱,谁能不被佛寺里远离世俗尘嚣的气质所感染?

张直望着钟响的地方说道:“暮鼓晨钟,世人皆以为我张某人的武功源自《逍遥真气》和《周易》,就断定我是道家中人,但儒释道何尝不是一家?固步自封何以乐得逍遥?我们应该去探讨彼此间的共通点而不是盲目的区分敌我。来,大佛就在钟楼那边。”说罢,张直领路而去。

段凝的武功源自佛家经典,逍遥先生张直在不经意间借儒释道一家在作段凝的思想工作,段凝还有其他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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