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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圣贤之君(上) (第2/2页)

“禺国国主子启生于太初,终年六百余岁,申公奎客居我朝八十五年未见衰微,已经二百又六岁。而今少姜来崇京,虽然不知是否为庶民所出,但臣观此女子样貌与常人截然不同,其人青目黛眉,发色青莲,极为俊美!定是因为禺国血脉与我族不同,因而长寿。将禺国贵胄安置在广川苑,既能彰显陛下宽宏,也能让这些异国血脉为我朝所用。”公西如见殿内百官已无异议,于是继续补充说道,“陛下能够如此优待友邦宗亲,日后若将本朝藩国南郢、北海、安西宗族纳入广川苑,想必也不会如先帝一般遭遇非难。”

公西如在朝堂上又提起削藩之事,朝臣早已习惯,自从先帝时期削藩平乱,至今留存的藩国有实力的也仅有这南郢、北海和安西三国,另有滇海、下邬等藩国不过一郡之地。但这三国中,南郢是先帝册封之同姓国,时下正在就境内地震、海啸、瘟疫等事赈灾,北海国、安西国都是皇室近亲,坐拥数万边军,地位影响非朝廷轻易撼动,因此除了公西如这般权臣外,朝中无人敢于置喙。

青阳昊说道:“禺国之事就交于丞相甄别,须将禺国宗室登记造册,万不可将懂得术法者带入京畿。至于胡秦叛乱之事,诸卿有何见解?”

大鸿胪司行敬见殿中无人答话,只好自己站出来,原本这些番邦外族朝聘事务就由他负责,如今属国叛乱,自然也要开脱:“禀陛下,胡秦掳掠边境,建武十年为安西国所破,为先帝册封公国,受安西王公襄笃节制,而今又起烽烟,正是安西国节制不力,朝廷理应问责,也可仍交由安西国平叛。”殿中诸官讪笑,司行敬父亲曾在先帝在位时担任丞相,而今父亲尚未过世,因此萌荫得此高职。原本大鸿胪在先帝时期是重要职务,有对内节制藩国、对外交涉蛮夷的职能,然而当下藩王都是皇亲,北方岱国邦交不由他负责,西南番邦被安西国打击收拢,东方是大海,四境内外无事可管,大鸿胪便成了闲职。

青阳昊显然并不满意,于是让太尉司马瑜作答。

司马瑜答道:“胡秦国不过数百里,民不过百万,每年向我朝纳贡从未延误断绝,胡秦公子也在我朝做质子,经年之间朝廷未对胡秦做出防范。昨夜边关传来军报,言胡秦谋害我国使臣,将安西校尉挟持做质,将尉丞、司马悬首于城门,反叛之罪坐实。然而胡秦做此举动,必然遭安西七镇兵马镇压屠戮,国公宗亲也将夷平五族,臣也不明白,为何胡秦以微弱之力行此必败之举。”

青阳昊本想让公西如答话,却见司行敬不停用衣袖擦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问道:“司行卿,你为什么一直流汗?”

司行敬声音战栗:“启禀陛下,臣惶恐,此事应当是安西王骄纵,在胡秦聚敛财富压榨百姓,导致胡秦不惜舍弃质子而发动叛乱,此事应当问责安西王!臣当值两年,每每涉及藩国事宜,从来没有招过安西、北海两国待见,两国也从未向臣提出过朝聘之事,因此臣不得不怀疑,敢请陛下恕臣逾矩之罪!”

殿中百官一时议论纷纷,除皇帝登基之日以外,安西王公襄笃和北海王高阳瞻就从未来过崇京,虽然依照先帝制定的律法,藩王无召不得进京,但倘若两国从未提出朝聘,也确实说不过去。

“萧尚书,宣召北海王高阳瞻进京。”青阳昊如此说道,“安西王年事已高,此时应当忙于胡秦之事,就不劳他前来崇京了,为何世子公襄霖未来上朝?”

身边常侍急忙答道:“是臣等疏忽。王太子从未在朝中担任官职,从没上过殿,因此今早我等没能领会圣意前往安西王府向王太子传达。”

“也罢也罢,他闲散在京,朕也不打搅他。”青阳昊见殿内诸官面有难色,便问道:“诸卿是否对朕宣召高阳王有异议?”

司行敬正要说话,“臣”字卡在喉咙里,又见丞相公西如面色不悦,赶紧又将话咽了回去,气不敢出。

“禀陛下,臣有疑惑祈请陛下明示。”廷尉成宣站了出来,朗声说道,“陛下是否认为,禺国之事与胡秦叛乱有内在关联?”

“是的。”此话击中青阳昊心坎,昨夜整晚他都疑心不绝,与内朝官员商议良久没有得到想要的对策,“成卿有何见解?”

成宣是青阳昊破格提拔的清流派官员,出身庶族,自然与朝堂内许多高门世家无法融入,但其身居廷尉一职,节制百官。又由于先帝常常任用的酷吏为廷尉,以打压高门,因此无论官员还是贵族,都不愿意去招惹他。

“我朝立国之始便受到禺国干涉,民众惧怕禺国仙师巫觋,兵士久战疲敝,因此与岱国在界河结下盟约。而岱国方面同样受到了禺国的制约,禺国客卿如今仍在岱国朝廷身居要职。如今禺国倾覆,臣是否可以断言,夏朝、岱国之间已经没有了禺国这道制衡的枷锁,两国之间如果开战也不会有所顾忌?”成宣如此分析,见到太尉等人似乎有成见,更不待他们插嘴,便提高音量继续说道,“宣政九年北胡一统,自此与岱国常年交战,至今冲突已有三十余年,导致岱国国内税赋陡增民不聊生。太平十年,边镇守军以校尉辛垂为首反攻国都腾京,将岱国一分为二,至今已内战两年。臣认为,岱国表面看起来国力空虚,兵祸连年,无力侵犯我朝,但此时岱国最缺的是粮食、钱饷,最不缺的就是兵,臣听说此时辛垂拥兵三十万,岱国朝廷拥兵二十七万,而我朝禁军不足三万,三十六郡郡兵不足十万,安西国七镇兵马合计六万,北海国兵力不足三万。如此算来,我朝有钱有粮没兵,岱国无钱无粮有兵,如今没有禺国制衡,我朝绝不能对岱国疏于防范,请陛下审视明察,当机立断!”

“太尉,成卿所言你以为如何?”

太尉司马瑜正在一旁搔头,赶忙答道:“廷尉所说兵卒数量,与我朝实际相差不多。”

“再言。”青阳昊让司马瑜将话讲明。

司马瑜不禁胆寒,只好鞠躬作答:“陛下担忧之事,也是我等臣属忧虑之事,我朝自六王叛乱以来,已经三十年未历战事,朝廷禁军经年裁撤,民夫役期经年递减,校尉军侯不懂应战,实乃臣属失职。胡秦叛乱也必然是与岱国苟合,否则以胡秦弹丸之国岂敢将全族性命押上,牵,牵制我朝……”说道这里,不止司马瑜,朝堂百官纷纷汗流浃背,面面相觑。

“司马瑜,你可知岱国兵力部署,是否危及我朝?”青阳昊问道。

“禀陛下,岱国朝廷兵马与六镇叛军沿腾京以西呈东西对峙,近者两军距我边境约百里,远者约千六百里,臣以为,如岱国两军向我朝集结,必能被我朝探查。”

“诸卿可知为何朕宣高阳王进京?”青阳昊见诸官唯唯诺诺,连呼圣明,继续说道,“我夏朝之内能够统兵作战,年富力强的,除了朕的内兄,还有谁,能担此重任?”

殿上武官中,除了中尉凌弃以外,大多是青阳昊在做太子时的近臣,从来未历战事。凌弃统领禁军,虽然在六王之乱中立下功劳,但如今年逾七旬,早在几年前就曾告老,但青阳昊见他精神矍铄就没有应允。此时凌弃没有作答,于是殿内武官就都不敢作答。

青阳昊责令丞相、太尉等公卿各行其政,诏令各郡召集骑士材官扩充预备部队、征调劳役民夫修葺城邑防务,扩充禁军,整合马政,制备甲胄兵器,整饬税赋、水务、农桑等等,百官各自领命,无不叹服皇帝之圣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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