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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笔 来自黑暗的勒索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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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你怎么会在这里?”拿坡里问道。

“普罗旺斯老师让我帮她看一下美术室,她临时有事,马上还回来。”米驼皱着眉头,反问道:“话说,你们三个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你不知道操场发生的事吗?”在拿坡里回答之前,香水百合便先一步反问道。

“操场?操场怎么了?”米驼睁大了眼睛。

“没事,你明天就会知道了。”拿坡里笑嘻嘻地说道。

“是这样的,我们几个因为惹了点麻烦,现在正在被学校的领导和老师们通缉。只有这间房间的门没有锁,因此我们便跑到这里暂避风头。”香水百合认真地回答道。

“哦。”米驼心不在焉地答道。停顿片刻,她继续说道:“如果没什么事,就请你们先离开这里吧,我和老师接下来还有事。”

“班长~别这样嘛~就让我们在这躲一会吧!求你了~”拿坡里突然冲上前,一把握住米驼的手,嗲声嗲气地乞求道。

换作平时,心软的米驼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但是今时不同于往日,自己刚刚在此处经历的事是在太过匪夷所思,她可不希望再有别人卷入这起超乎常理的事件中了。

“不行,这是老师嘱咐我的事,很重要,请你们尽快离开。”米驼挣开拿坡里的手,厉声说道。

“班长,你今天怎么突然说话那么硬气了?”春日青疑惑道。

米驼不去理会春日青的挑衅,清了清嗓子,严肃地重申道:“你们要是不走,我就叫老师了。”

“好好好,我们走,我们走!”听到这样的威胁,拿坡里只好作罢,举起双手做投降状,黯然失色地转身向门口走去。

“春日青,香水百合,我们走吧。不要为难班长了。”拿坡里说完,伸手去开门。她转动了把手,面前的那扇门却并没有随之打开。

“哎,奇了怪了。这门怎么打不开?”拿坡里再次用力转动门把手,但是面前的门依旧是纹丝不动。

“我来试试。”春日青走上前,双手握住门把手,暗暗发力,门把手被攥得咯咯作响,但是面前的大门就像是被水泥焊死了一般,岿然不动。

见这个情况,米驼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她快步走到门前,掏出了老师给她的钥匙,刚将钥匙怼到匙孔前,米驼的手便停住了,因为那把刚刚还能将门轻松打开是钥匙,此刻却连匙孔都压根塞不进去,更别说是去开门了!仿佛与那扇门完全不适配一样般。

见此情景,三人不约而同地愣在原地。

“有人从外面破坏了门锁,把我们反锁在了这里。”米驼无奈地宣布道。事到如今,只能这么想了。

“是谁?谁会做这样没道理的事啊!”听到米驼的推测,拿坡里惊讶地大喊道。

“天啊……怎么会这样……”春日青一边抱怨着,一边伸出双手将头顶的羊绒帽扯下,遮住自己的眼睛。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吗?”香水百合盯着面前的门,紧张地问道。

“总之,先把灯打开吧,看看有没有别的方法可以出去。”米驼尽力地按捺住内心的焦虑情绪,强装镇定,对旁边的三人吩咐道。

顶灯被打开,美术器材室久违地亮堂了起来。四人在美术室里来回转悠着,企图寻找其他的出口,原本,拿坡里想试图砸碎美术室的窗户,破窗逃走,却发现那窗户外架设了防盗铁栏,正常体型的人类压根无法通过窗口出去。

“各位,

这里还有一扇门。”香水百合说道。

没错,那正是通往普罗旺斯的办公室的门。

在普罗旺斯离开后,米驼曾试图把那扇门锁上,却发现那门似乎遭到了破坏,怎么也锁不上。

“不行,那是老师办公室。你们不能去那里!”米驼一个箭步冲到门前,用身体挡住了那扇门,震声喊道。

“班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意它是不是办公室干嘛?”拿坡里疑惑道。

“总之,你们不能去这里……”米驼咬着指甲说,语气相当坚决,“这办公室里没有窗户……你们就算进去了也出不去的。”

“班长,刚刚我就觉得你怪怪的。”拿坡里不解道,“到底发生什么了?这门后有什么啊?”

“总之,你们不能进去!”米驼强硬地挡在门前,用不容置辩的语气说道。

狭窄的画室中,不安,焦虑与疑惑的情绪在肆意地弥漫着,充斥在在场每个人的内心中。

香水百合连连退后了数步,她的身体正微微颤抖着,春日青紧张地盯着米驼身后的门,不断地咽着口水。就连一向话多的拿坡里也缄默不言,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扇门后面有着某种超乎常理的东西,是足以颠覆她这十九年来的常识的东西。如果知道了门后的东西,说不定自己的日常生活就会被永远打破……但是正是这样,好奇心在她的心中迅速地滋生。

三人就这样,在这方狭窄的密室中紧张地胶着着。死一般的寂静让空气中的不安与猜疑以指数剧增。这样的局面持续了足有两分钟,最终,米驼先开口了。

“相信我……你们不会想知道这门后是什么的……你们不会想知道的……”米驼颤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

“班长……”春日青再次咽了咽口水,低声说道:“你不会是杀人了吧……”

的确,现在这个情况怎么看都像是米驼杀了人以后把尸体藏在了后面的办公室里。但是拿坡里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你少说几句吧!”拿坡里对春日青斥责道。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可不希望因为这么点乌龙而被牵扯进什么凶杀案中,她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不想因此英年早逝。

“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米驼连忙否认道,“这件事实在太超乎常理了!三两句话说不清……但是请相信我,这里的事情绝对超出了你们的想象……你们不会想知道的……”

米驼说完,将身体朝门上又靠近了几寸,好让自己的后背紧贴着门。

“好吧好吧,我们不进去,不进去就是了。春日青,香水百合,你们也离那扇门远一点!”拿坡里一边后退,一边对身边的两个同伴督促道。

拿坡里越想越害怕,这是她从小就明白,生命比什么都重要,失去了生命,她所有的美梦和前程都会化为乌有。米驼的反常举动着实让她感到了恐慌,她感觉那门后的东西的确会给自己带来未知的危险。

但是她并不知道,知晓事情原委的米驼此时的恐慌远大于她。这一晚对米驼来说无异于是一个糟糕,怪异,而且相当漫长的夜晚。

米驼,十九岁,出生于以他合众国里一处不起眼的田园村落。父亲是以养牛羊为生的农民,母亲是家庭主妇,加上家里有三个孩子,一家人始终过着清贫的日子。但是米驼并未对这个算得上贫困的家庭有所抱怨,因为她觉得,只要有吃有喝,有房子住就行了。曾经的米驼就是这样一个容易满足的,生性淳朴的田园姑娘。

在家里的三个孩子中,米驼正好是第二个,本应是最不起眼也不被重视的那个。但是在某一天,十二岁的米驼在放羊回来的路上无意中看到一位乡野画家在家门口的河边作画。在一旁偷看的米驼悄悄记下了那位画家的作画步骤,回到家后以草籽和花瓣为颜料,在作业本的纸张上进行作画。很快,她便爱上了这项简单有趣的工作,并乐此不疲。

米驼的举动让家里世代务农的父母大为震惊。从此以后,被他们认为“有艺术天赋”的米驼成为了家里最受宠的明珠。米驼的父母都是没什么文化的农民,他们也对艺术也并没有什么研究,他们只知道,画家不用干体力活,画家只要画几张画就能赚够让全家人吃饱的钱。在这个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他们虽然没什么学识,但也深知农民这个原始的不能更原始的职业总有一天会被工厂里先进的机器所取代,因此为了能让子女后代摆脱世代务农的命运,米驼的父母愿意砸锅卖铁。

和励志故事里那些出身寒门,苦学成才的主角们不一样,米驼并不聪明,读书不是她的专长,不,应该说,不是他们一家人的专长。米驼的哥哥,高中辍学回家种田。米驼的妹妹,刚上小学三年级就有两门功课不及格。至于米驼,米驼的父母原本对她也并不抱有什么期望,只希望她能念完高中。但是自从发现米驼对绘画的热爱以后,米驼的父母便开始督促起米驼的学业,希望她能好好学习,最终考上一个有着美术系的大学,迎接和父母辈截然不同的人生。

米驼上了高中以后,开始跟着学校里的美术老师学习绘画专业课。为了让米驼有着一套完整的绘画工具,父亲卖掉了家里最壮实的一头牛,母亲也当掉了自己珍藏已久的衣裳。米驼这才知道,绘画岂是廉价的爱好?十四岁的米驼,头一次感到了贫穷所带来的不便。对其他和自己一样的同龄人来说,拿起画笔只是一种选择,就像学文科还是学理科一样,只是一种普通的选择。而对米驼来说,选择绘画则是一次赌上全家人的心血的豪赌。此时对于米驼来说,绘画已经不再是让自己快乐的爱好,而是一种可怕的负担。

几年过去,米驼总算是熬过了这段充满压力的时光。米驼的高中生活,没有青春,没有励志,没有一想到就心中会泛起粉红泡泡的回忆,只有无边的压力,无尽的劳累和让她感到恐惧的期望。

虽然她的成绩并不理想,只能考取一个开设了美术系的末流学院。但是这已经是没有良好的教育资源,没有地区优势,脑袋也不灵光的田园女孩所能达到的极限。父母对此已经感到无比满意,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米驼成为画家的那一天。

原本,米驼也对大学生活充满了憧憬,以为到了大学就能安下心来,画自己想画的画。但是来到学校以后,她才发现并不是这样,无所事事的同学,到点就走的老师,以及依旧买不起的画材。她感到发自内心的悲哀,不光是为自己,也是为其他人,为什么他们明明有条件,却可以不努力,可以在学校里悠闲散漫地享受生活,可以把钱花在没意义的地方上。而自己一个学期全部的可支配收入就只有父母临走时给的500开谬(3500人民币左右)绘画耗材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笔巨额开销,而黑檀木学院水涨船高的物价更是让她本就拮据的生活雪上加霜。

不得已之下,米驼只有走上了勤工俭学的道路。米驼原本以为自己毕竟是农民家出身,干些体力活是自然不在话下的。但是在过重的工作负担和无良老板渲染的精神压力的双重压迫下,米驼只坚持了一个月就因为过度劳累而险些在课上晕倒。

这时,有一个人对她伸出了援手。

“你是在打工吗?”

米驼点点头。

“有什么生活上的难处吗?”

米驼扭过头,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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