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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实体书内容05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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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双双出现在儿子房间的后果是,童童偷偷玩游戏被逮了个正着。

孩子抓着头发做懊悔状,依然没能逃过——吴桐缴了他的游戏手柄,“你的作业都做完了?”

“……”

“东西全部没收,去做作业。”

童童毫不在意,陪着笑脸:“妈咪你别生气啦,你气坏身体,我弟弟怎么办?”

这孩子,说话越来越油!厉仲谋见妻子被噎得无话可说,说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缓和气氛,助儿子过关,“你怎么知道一定要是弟弟,妹妹不好?”

产检早已查出是女孩,童童太笃信是弟弟,大人们都没把消息告诉他。

男人身上有一种收放自如的俊雅,孩子很吃这一套,小心凑到厉仲谋耳边,不让吴桐听见:“家里已经有一个女人,够麻烦了。”

结果自然是要让童童失望了。

孩子的降临比预产期晚,厉仲谋早已经陪她在医院待产,状况没有让人手忙脚乱。

这一胎她不想剖腹,可打了催产素,足足疼了一整天都没有动静。

入夜了,吴桐好不容易挨过镇痛,见她额上疼出豆大汗珠,厉仲谋整颗心都跟着紧缩,再也等不下去,“叫医生准备手术!”

“我是不是很没用?这么受不住痛。”

厉仲谋俯身吻她的眉心,久久不离去,“Bravegirl……”

眉心微颤,吴桐不清楚是他嘴唇在抖,还是她身体在抖。

“还女孩呢?我都快二十八了。”

他的唇没有离去,吻很轻,如羽毛,逡巡在她下巴,嘴唇,鼻尖和额头。这一刻,恨自己能给她的,太少。

吴桐笑着,作势要捂他的嘴,却没有力气:“……我不要你进产房陪产。”

他未置可否,勉强还有笑容在嘴边:“怕我晕血?”

“不想让你看见我像青蛙躺在解剖台上一样。”

“……”

又一波镇痛袭来,吴桐目光发虚,没有看见他瞬间失了表情的脸孔,她强自说下去,“生童童的时候,思琪陪我进手术室,后来她跟我说,看着我像青蛙那样任人宰割,她都哭了。那个样子,一定很丑,你别跟进去看。”

她笑了,有些不好意思。

那一刹那厉仲谋说不出半个字。

她把那段有些晦涩的过往轻描淡写,一笑带过。

厉仲谋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见他不动,护士好意提醒:“厉先生您是可以进去陪产的。”

“不,不用。”

他站在墙边,看着产房门关上。在手术室门外望而却步的他,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妻子,很坚强,甚过他。

童童也来医院,翘首企盼弟弟的到来,厉仲谋手指一下一下地叩着指关节,斜倚墙壁不发一言,童童从没见他这么严肃,安安静静坐在休息椅上。

厉仲谋等得都没了时间概念,除了焦急,再没有其他。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产房门开启。

他快步迎上去,从没觉得这么一点距离会令人如此难捱。医护人员报喜:“母女平安。”

厉仲谋神情一松,如释重负地笑了。

99

吴桐醒了。睁开眼,是柔和的灯光,她一时想不起是白天或夜晚。

因为是局部麻醉,被推出产房的那一刻她还清醒,女儿的襁褓就在她身旁,自己的丈夫快步走到面前,握紧她的手。

自此,他的手就没再放开,直到她睡去。

此刻醒来,在这特别订下的病房,保育箱内空空如也,她的宝宝依旧在她身侧。

厉仲谋和童童都在沙发上,他抱着双臂坐得正,头微垂,儿子枕着他,睡得东倒西歪。

她伸手拨开襁褓,看到女儿的脸,很小,闭着眼睛,有极短的茸茸的胎发,吴桐碰一下她的小脸蛋,她嘴巴一张,突然发出半声哭泣。

女儿没有醒,却惊醒了厉仲谋。没了他的支撑,儿子立刻睡得四仰八叉。

他走到床边,一手按召唤铃,一手扶了扶她额头:“醒了?怎么样?”

“口渴。”

“医生说术后十二小时内你都不能喝水。”他只能拿棉签沾水,润一润她的嘴唇。

厉仲谋摸女儿的脸,又软又嫩,扭头看着吴桐说:“她刚才睁过一次眼睛,眼珠很黑,又亮。”

“……”

“不要哭。”

“我没有。”

他伸手过去擦她的眼泪,轻柔如羽毛触碰,抹掉她一切悲伤。

“……老公,抱抱我。”

厉仲谋依言,轻笑着抱紧她。

吴桐在他的臂弯中,无声哭泣。因为有他,可以脆弱,可以肆无忌惮地流泪。

这个男人从不知,他的拥抱总会给予她力量。多年前他救下她后无声的安慰,第一次肌肤之亲,他拥她入眠时的体温,甚至她成为他妻子的那一刻,都是用他的怀抱,给予她呵护。

这一生,这样迷恋一个男人,生子,结婚,离开,都是为他。

这一刻,他拥她满怀,吴桐想,从此,便是幸福了吧。

***

这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彻夜不眠的香港。

有人从非洲调回这里。

有人从纽约来到这里。

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周三夜晚。

有人在遥远的澳洲向全世界宣布结婚。

有人在漫天繁星下的酒吧习惯性买醉。

向佐面前的矮几上,放满了空酒瓶,手里的这瓶也快要空了,他招手示意侍者过来。

来到他面前的,却不是侍者。

向佐微眯着眼,上下打量站在他眼前的这女孩。青春洋溢的面孔未施粉黛,薄薄的干净的皮肤,随意扎起的马尾,T恤露着左边肩头,牛仔短裤下是笔直的纤细的长腿。

这个女孩,千里迢迢从纽约来到这里,向佐实在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值得她这样。

忽然想起他曾经对另一个女人说过的那一句:

就是因为你不好,才要留在你身边,给你幸福。

真是酸话,向佐兀自笑了一下,仰头又灌进一口酒。呛人的酒气在口腔中回旋,最后直抵心脏,都说酒越喝越暖,向佐却是越饮越寒。

梁琦拿走他的酒瓶:“走吧。”

喉管烧灼,他觉得自己有点醉了。否则,他绝对不会顺从她的意思。

如果他还清醒,又或者,如果他不是因为那婚讯陷入了万劫不复的绝望,他绝对会像前六次那样,将对他动手动脚的梁琦安全无虞地送回酒店,然后自行离开。

这一次,他没有离开。

在梁琦的套房继续喝。

酒是好酒,却总喝不到醉死过去,向佐微眯起眼,看向一旁的梁琦。

麻痹的方式有很多种,遗忘的方式应该也有很多种,他却,迟迟寻不到。

梁琦一点一点吻他的耳垂,细细密密、丝丝麻麻地贴着他的耳根,然后俯过身来吻他的嘴,说:“别再喝了。”

月光斑驳。

深蓝色的夜。

酒店套房。

铜柱大床,有浪漫的帷幔,有极致的刺激感官的视野。

向佐眯着眼睛仰躺在那儿,而他身上的梁琦,正在帮他解衬衫纽扣。她脱去他的上衣,然后是自己的。

她在他的身上摸索,动作生涩,隐约急切,向佐的胸膛感受着她的喘息,觉得身体在蠢蠢欲动。

他听见体内的血液向下腹流淌的声音,身体里,潮汐翻涌。

可就在这个一切都失去控制,一切都丧失理智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另一张脸。

向佐已经不记得自己这是第几次想起她了。

他这么想起她的时候,睁开了眼。

面前这个女人的脸十分年轻,几乎介于女人与女孩之间,那种稚气未脱、性感未成的女子。

向佐看着她,看了许久,一瞬不瞬,突然之间,身体里的潮汐迅速而残忍地冲刷掉满涨的欲情。

向佐推开了她,不准她再动。梁琦不肯相信在这个时候他也能如此冷静,不,他哪里是冷静?她明明感受到他的坚硬。

“身体不撒谎的不是吗?Mark你别骗自己了!”

梁琦的拳头抵住他的肩,要吻他,重新贴紧他。

可向佐一只手就阻止了她所有的动作:“Gigi,对不起……”

梁琦狠狠地咬他:“为什么不可以?你告诉我为什么?”

“……”

“……”

“因为你不是她。”

她是倔强又高傲的女孩,从没尝过被人拒绝的滋味,所以连哭,都哭不出来。

梁琦跑了出去,没再回来。

Part2

这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在梁琦第七次企图对大律师欲行不轨未果,被大律师以合法、合情、合理的理由“请”出门的夜晚。

这也是个十分适合借酒消愁的夜晚。

这女人喝懵了,没有钱付酒账,林建岳被她急call来,就见她在舞池中,与另一个男人贴身辣舞。

定睛一看,那男人当然不是向佐。

但林建岳还是不太敢认这个女人。T恤,热裤,再寻常无奇的打扮了,可……那腰扭得,不知要销掉多少人的魂。

每当林建岳回忆起第一次见到梁琦这个女人时的场景,都有一种恍如隔世,以及上当受骗的感觉。

那个在梁氏派对上,穿着未及膝的小黑裙,在走廊上蹦蹦哒哒如小白兔的女子,实则,纯洁外表下深藏一颗邪恶的心。

林建岳有时候想,小白兔这种生物,说诱人,也不诱人,说秀色可餐,那还真是抬举了她。

光是目测,就足以确定这女孩三围实在没有成为尤物的资本,可怎么就能在当初那个黑裙裙摆微扬的瞬间,全力击中了他心尖从未被触及的那一处温软?

林建岳忘了自己是怎么和她成为朋友的,他唯一铭记于心的,是那个蹦蹦哒哒跳进了他心里去的那个……穿着小黑裙的女子。

而此刻,他仿佛又见到了她的另一面——放纵的,诱惑的,懂得撩拨男人**的女人。

林建岳知道她爱玩,不知道她这么会玩,他呆了很久,在那个男人的毛手伸进她T恤之前,冲进舞池把她弄出来。

她被他扣在怀里,一抬头,看着他就笑了:“你来啦?”

这个女人,为了向佐,短短时间里国语进步极快,笑吟吟地盯着一脸菜色的林建岳:“我们去喝酒!”

“我送你回酒店吧。”

“不回去!”

梁琦赖着不走,酒量十分好,嘴巴又刁,专挑贵的喝,一瓶黑方见了底,吐完回来,没事人一样,继续喝。

林建岳想,黎明未至而黑暗未退的时刻,人是不是多少都会有些犯罪的**?比如说现在,凌晨三点,酒吧快要打烊,他看着小口嘬着酒杯的梁琦,忽然间,想要吻这个女人。

在他把邪念付诸行动之前,梁琦突然“啪”一声丢了酒杯,抄起空酒瓶指着他:“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说!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她终于醉了。

好吧,林建岳终于摆脱苦瓜脸,志得意满地想要逗她,可又实在想不出那吴小姐有哪点长处,被她逼问急了,丢给她一句:“你没她胸大。”

梁琦被问到痛处,不做声,林建岳见她偃旗息鼓,赶紧想办法把她弄下吧台带走,却不料下一刻就被她抓住手。

林建岳反应不及,手心下一秒感触到非比寻常的温香软玉。

梁琦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胸上,那绵软的,线条起伏的软雪,就在他的手心的满握之下。

看着瘦,原来是深藏不露。

林建岳一时间如遭电击,他发誓自己那一刻是窒息的,梁琦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颓丧,甩开他的手,趴回吧台上。

“我差点忘记了,你是gay……你怎么懂得,哪个女人好……”

林建岳一怔。

梁琦枕着她自己的手臂:“国语怎么说的?哦……玻璃。”

林建岳好不容易弄明白过来,即刻哭笑不得:“你胡说什么呀?”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Eric.”

气得林建岳去揪她耳朵:“你胡说什么?!”

梁琦耳朵疼,报复性地咬林建岳的手,待林建岳终于听明白她这乱七八糟的国语到底是在说些什么时,他只剩无限唏嘘。

她说:“是你自己说的,说……说你跟在Eric身边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过女人;你不是还替他挨过一刀么……放心,放心,我不歧视玻璃,为了爱人连命都不要,我……我佩服。”

真是个强悍又执拗的女孩子,无论人或事,只要她认定了,就绝不更改。包括向佐,包括爱情,包括,她矢志不渝的相信林建岳爱着厉仲谋。

林建岳无奈地噤了声。再看向她时,只见年轻女人又给她自己倒了一杯,此刻正品着酒,垂眉低首,醉眼朦胧,若有似无的酒气,若有似无的伤感。

她的侧脸落在林建岳眼里,是一个精致却落寞的剪影。

梁琦花了一整个夜晚,外加一整个凌晨,终于成功把自己灌醉,她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一个坚定而温暖的怀抱,她被轻柔地呵护在那个怀抱中,听见低沉的声音在对她说:“傻瓜……”

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因为实在是不真实。而又因为是梦,所以才敢理直气壮地倚进那一双臂弯中,低低地吟:“Mark……”

林建岳觉得自己成了垃圾桶,这个叫梁琦的女人,什么不愉快的事,都往他这里倒。

“你知道吗,我要亲他,他竟然捂住我的嘴……

你知道吗,我竟然在他抽屉里翻到她的照片!

也不知道他那照片哪里来的……

你知道吗,他这几天宁愿睡办公室,都不愿回家……

你知道吗,我应征去他的律师楼实习……

他说要约我吃饭!

穿什么好?这件?那件?

你知道吗,他竟然对我说,如果他有妹妹,他希望是我……我,再不去那间餐厅吃饭了……”

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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