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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花开》上部:北方来信(二十四—二十六)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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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来信(24)

我给陈教授的信

敬爱的陈老师:

您好!见字如面,学生我很想念您,很幸运在人大聆听您古典文学的师授教诲;现在在北师大读教育学汉语言教育教学,两年后,我就是一名中学教师了,直到现在,还能每个月看到您飘洒有韵的笔迹,读到您对山村生活的描述,更是庆幸有加。

您说到的习武,在我们北方庄确实很盛行。以前,农村没有幼儿园,孩子上学前跟着武师学艺,我们村庄年老的大多有一身武艺,这也许是他们身体强壮的另一个原因。

过去官员骂老百姓叫穷山恶水刁民多山猫野兽刁蛮横,这是冤枉百姓。苛政猛于虎,地方官员雁过拔毛,层层盘剥,又大兴苛捐杂税,百姓唯一收入在地里,别说山地贫瘠,即使水浇地能打出多少粮食。百姓看着白花花的大米黄澄澄的麦子硬是被官府拉走,哪有不急的。中国百姓有几个朝代靠粮食吃饱饭的,全是瓜菜半年粮,这还是在太平岁月;天灾**时,卖儿鬻女举家无粥,甚至出现吃人的现象。百姓太可怜了,难怪杜甫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引发千古慨叹,屈原一句“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引起无数共鸣。

北方庄的武林高手不止武向礼、李宏知,我爷爷我大爷我几个堂哥,姓李的人家,武功都很高,听我爷爷说,他小时候,曾见过外乡武师来我们村挑战。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各村各乡镇都有幼儿园学校,孩子从小读书不说,有空闲就看电视,都不爱动了,个个娇生惯养,人人忙着挣钱。等长到十七八,上学大学的上大学,上不成的,离家打工,没机会接触武术。

记得我上初中时,村里还能看到男孩女孩们蹲裆骑马,舞棍动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男女伙伴大都练过武,比我大几岁的像向新嫂、雷圆娥、雷圆会、雷圆仁、雷圆礼、李琳莹、华齐、华鲁等,抡起棍棒,十几个人恐怕近不得身。

向新嫂的那个秘密我还真不知道,没想到她藏的这么深,她们夫妻真是奇人,能上传奇了;让我给她们保住这个秘密。老师拜托您,一定不能再让他们夫妻赌博去,也许她能听得进您的劝说。我向新哥正直有胆略,是一个敢作敢为的奇男;也是个尊敬有学问的人,分辨得清良言善言。

老师,我很敬佩您这样的作为:在举国下海全民经商的浪潮声中,尤其是大学这篇神圣的乐土上,知识分子鄙薄学问正义,一切向钱看,您却走进农村,研究农村研究农村文明,寻找文化与精神归宿,心静如水,淡泊宁静。中国,太需要沉静,脚步太需要慢一些了。

当我作为学生代表到人民大会堂听取形势报告,参加反腐倡廉大会,当我走进有的教授的课堂,听他们对社会问题剖析辩说,当我看着报纸电视有些官员振振有词一副正义化身的模样时,我深深体会到人面如心心深似海这句话的无奈与愤懑。什么理想啊主义啊,在某些人嘴中,不过是鼓动他人的口号,标榜自己的美言,消遣单纯者的戏言。“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忘记理想忘记党性忘记百姓的惺惺悔恨,骗的了几时呢?

有一年暑假,我在BJ一家教育培训机构打工,给毕业生补课,遇到一位中学高级教师。他家在一落后地区,那年才五十露头,已经离开原单位到外地干第二份职业了,原单位工资照发,说白了就是吃空饷。他有三件特别自豪的东西,一本省级优秀党员证书,

一张当地人大代表合照,一张发黄的《人民日报》报纸;在那张报纸的“党建”专栏上,有他的一篇千字文,内容是批判**如何进行基层党建。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把那些标志自己学业能力证书当做骄傲,却随身带着这些象征荣誉的东西。尤其对那篇文章,我很恶心,因为那里边的每一个字都是对他的讽刺。他为人很和蔼,常和我们年轻人开玩笑,说些很“中肯”的话,比如一边对社会不良现象批判,一边奉劝我们学好本领为将来在社会钻营做准备。有一次,他又拿出那张报纸海吹,我笑着对他说:“您相信您写的这些见解吗?”他笑了,说谁相信谁是傻瓜。

在大学课堂上,没少听一些教师导师教授嫉恶如仇攻击谩骂的话,很多老师,讲着讲着扯到西方,更是眉飞色舞。我和同学没少讨论老师们的高见理论,但我一直反感课堂对社会问题的东拉西扯,尤其是对西方社会的“动情”描述,更不喜欢把政治话题扯的离题万里。我对同学说,为什么我们的教授学者捧着政府党的碗砸人家的锅呢,你可以把观察社会分析社会的方法告诉我们,但绝不能把你的观点强加给学生,更不可以反社会;如果你认为社会有问题某些现象某些官员人物大错特错,你可以呼吁可以公开批判,却不能把有违三观的言论倾泻给年轻的学生;不然,大学不成了散布不满言论的集散地了吗,学生听了,如何看待社会又如何建设社会?

我很喜欢老师您的课堂,您将我们民族优秀的文化与国外比与当今比,从对比中让我们领略古典文化的美,美在哪里如何做到美。您调侃现代文人的浅薄,反讽当代文化的肤浅,为传统文化呐喊疾呼;您从不把西方文化看的高深高雅,您说您对西方文化唯一欣赏的是他们的音乐艺术,我们有些人偏爱西方文化,只有少数人是真心研究后的心得,大部分无非跟着起哄,伟人那个文艺座谈会讲话批判的言必称希腊的做派在今天依然大行其道,就如年轻学生动笔写宙斯开口说缪斯一样,赶时髦罢了。

老师,您说过,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您这个教古典文学的教师还没有达到登堂入室的境界,只刚刚买进她的大门。正因为如此,您不赞成恶意批评余秋雨先生作品中的舛误,余秋雨先生开文坛先河,称得上一代文宗,所缺少的是严谨,对于一个半门外汉来说,余秋雨做的比较好了。至于大学校长们常出些文字笑话,实在难免,因为大陆教育把古典文化割裂的太严重。这些教诲,让我们学生很受益,从此,没人敢在我们祖国文化面前横鼻子竖眼,更不敢故作高深摇头摆尾了。

也许,我该从三百千重新开始学习古代文化了。

祝老师:

身体健康开心快乐!

你的学生:王向明

5.20.

北方来信(25)

向明:

今天端午,又是一个传统佳节。我特意关注北方庄如何过端午节,所以起了个大早,但还是晚了,屋门、大门已经插上了艾蒿,我知道,这是刘嫂挂的。走上街道,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艾草香气,这是村民在用艾草煮鸡蛋;有早起的孩子,提着篮子走进邻居家送鸡蛋;看到我,从提篮里拿出两个鸡蛋给我——蛋皮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草黄,我知道,这时候不能客气,吃了端午的鸡蛋,对自己对送鸡蛋的人都吉利;鸡蛋热的不敢接手,孩子递给我绕成一个圆圈的艾草,让我把鸡蛋放在上面,我把鸡蛋送到鼻子下一闻,夹杂着丹皮、山枣的气味。我谢过那孩子,孩子高高兴兴的推开另一家人的大门。不一会,村里的孩子们多起来,我两个布兜装满了数十个鸡蛋。我不敢再转悠,忙回家去。在门口,又遇到几个孩子,其中有刘嫂的二女儿,她还给我带来三个粽子。

这时,刘嫂打来电话说,早饭不做了,要我把鸡蛋和粽子都吃了,喝白开水吧。我说鸡蛋太多了,吃不了;刘嫂说,鸡蛋最好都吃完,吃不完的让我把鸡蛋给她女儿,让孩子送到别家去,又叮嘱我上午去村委,那里有好玩的。

我敞开肚子吃了五个鸡蛋三个粽子,打开电视听早上新闻,端午节还没正式开始过呢,新闻里已经送来四面八方欢欢喜喜过节的镜头。我想,这新闻太没水准了吧,拿去年的或是昨天甚至上周拍好的镜头糊弄观众,实在没意思。我拿过《昭明文选》,随手翻开一页,正是《东都赋》,高声朗诵:“东都主人喟然而叹曰:痛乎风俗之移人也。子实秦人,矜夸馆室,保界河山,信识昭、襄而知始皇矣,乌睹大汉之云为乎?.....小子狂简,不知所裁,既闻正道,请终身而诵之。”

我望门外天井,竹篱纵横,交叉斜立,青菜翠绿,豆藤攀架,番茄花黄,胡瓜垂玉;鸡出于笼,频频觅食,狗戏于庭,东西奔跑;东曦既驾,朝阳满院,槐树吐蕊,明花耀星,东墙遮阴,西垣返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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