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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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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昌侯府。

连日来,侯府大门紧闭,下人们在府中来来往往都是蹑手蹑脚的,虽是艳阳高照的天气,气氛却平白添了几分萧索。

韦秉礼自老夫人院内走出,望见等在门外的白菡萏,面色一缓。

白菡萏莲步轻移,迎到韦秉礼面前,扶住他手臂:“母亲……不,老夫人怎么样了?”

“犯了头疼,还是老样子,多休养就好了,”韦秉礼同样深情款款,“苦了你了。”

最近会昌侯府被皇帝下圣旨申斥,丢了大脸,如果要追溯到更远,自从与舒宜和离,会昌侯府就成了满长安的笑柄。老夫人一生要强,被气得犯了头疼。

她生气,又舍不得怪儿子,只能将怒火转向心头肉身旁的女人,白菡萏。要不是触怒皇帝的诗是她写的,说不准连和离都是她挑唆了。在这种心态之下,老夫人严令不许白菡萏侍疾:“你们还没成婚呢,哪家未婚小娘子巴巴跑到婆家来的,成何体统?”

韦秉礼却割舍不下心头爱,只觉得白菡萏什么都好,又懂得体贴他的心思,少不得敷衍着老夫人,老夫人越发气得起不来床了。

好在白菡萏温柔体贴,深明大义:“我们做儿女的,少不得为父母尽孝,有什么可委屈的?最近事多,郎君不要烦忧才是。”

两人挽着手臂缓缓走回正院,下人们不敢多言什么,悄无声息地退下,韦秉礼就把话说得更明朗了些:“不怪你,圣人……哼!”

“郎君慎言。”

“我知道。”韦秉礼犹自愤愤不平。圣人爱名,有些时候做事任性了些,这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淑妃也没少明里暗里提醒他,记得顺着圣人的毛摸。之前无非哄着圣人累些,自家得的都是实惠,可现在不小心马屁拍到马腿上,韦秉礼才开始对圣人不满。

说到底,还是圣人不够贤明。要是来日大皇子登基,自己就是圣人的亲表哥。思及此,韦秉礼嘴角微翘,捋着颔下短须。

白菡萏不知他做梦做得如此远,宽慰道:“郎君勿要担心,圣人只是一时气急,我还有一诗,过几日再呈给圣人,也显示我们潜心思过,关心百姓,圣人看了诗,想必就不气了。”

韦秉礼摇摇头:“你虽是好意,但圣人心思难测,献诗一事,还是稍安勿躁。”

“郎君有所不知,”白菡萏笑得娇俏,“圣人生气,无非是我们献的诗有些不合时宜。可若我们这次既能帮他解决问题,又能加上一首妙诗赞颂圣人仁德,圣人哪有不转嗔为喜的道理?”

“哦,”韦秉礼听得好笑,“朝上诸公都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有什么妙法,不妨说来。”

白菡萏将韦秉礼的不以为然尽收眼底,压住脸上的神色,仍笑道:“郎君就听我说说嘛。洪灾之后最怕什么,无非流民,流民一往长安来,今岁圣人寿宴的气派怕就要折损不少了。要是我们能给流民施粥,以彰陛下仁德,既想圣人之所想,急圣人之所急,还有好诗助陛下爱民的名声流传。届时,问题可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韦秉礼睁大眼睛,激动得双手轻颤:“好,好啊,蓉娘,万万没想到你有这样的好主意!”

他左右四顾,宽敞的房间内只有两个侍婢。韦秉礼心头一松,不过还是严厉地警告道:“今日我和夫人此言,绝不许流传出去,不然,你们性命难保。”

侍婢诺诺,忙退出门去。

白菡萏将柔荑攀上韦秉礼肩膀,曼声道:“郎君也不怜香惜玉,且宽心,她们不敢的。”

韦秉礼不置可否,回握她的手:“我得贤妻蓉娘,方知其他人都是庸脂俗粉,女子能有如此才气,如此胸韬,简直不亚于我。你我二人夫妻一心,是极大幸事。”

白菡萏露出极动人的微笑,柔顺地依着韦秉礼的动作靠在他肩上,眼底却划过一道浓重的讽意。

这个男主在书中明明挺正常,真穿过来才知道他尽日只知吃喝玩乐,写些附庸风雅的平庸诗词,夸她有能力还不忘捎带着自己。

白菡萏嘴上敷衍着韦秉礼,漫不经心地玩弄自己的指甲。不过,就连原男主都这么没水平,书中其余配角龙套就更不必说了吧,也是,本就是本消遣的降智文,想必也不需要多少智商,这样也好,更方便些,白菡萏嘴角挑起一丝笑。

不知她施粥之后,皇帝会如何大喜过望,将她引为帝师也说不定。不过原书中对皇帝的设定还是少了,要是多写些,她更好掌控住皇帝。

如果知道白菡萏是怎么想的,舒宜一定会笑掉大牙。至少舒宜从来没有幼稚地以为过可以凭借穿书优势为所欲为,周围的所有人可能在书中只是一个不超过两行字的角色,但是在这里,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不过舒宜也并无和白菡萏认亲的打算,看她拿着抄来的诗词搅风搅雨就知道,虽然不知道白菡萏目的如何,但她看所有人的视角都是居高临下的,要是知道了解先机的不止她一个,一定会不择手段对付舒宜。

舒宜没有当靶子的嗜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方伯晏骑在马上,原本在慢跑,瞥到闻岱执旗的那只手动作变化,立即调转方向,如一支离弦的箭般飞驰,策动着马匹在校场上极速兜了半圈。

闻岱在原地看着他逐渐靠近,微不可见地一点头,又高举起手中旗帜示意,随后抛出一个装了沙土的布袋。

方伯晏目光追随着不过两拳大小的圆滚滚布袋,引弓抹弦。他反应已算快,不过还是慢了一拍,箭矢恰与布袋擦过。

方伯晏放慢了马速,小跑过来,闻岱示意他去捡箭,笑着鼓励道:“殿下悟性不错。”

方伯晏用弓弦一挑,握住箭柄,将脸皱成个包子样:“还是没射中。”

“这才第三次,”闻岱面色沉静,“勤学苦练即可。”

新走马上任的闻将军堪称铁面无私,对方伯晏的要求极高,上课也是一丝不苟。

舒宜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难得你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不是说方伯晏不好学,但他毕竟是龙子凤孙,锦绣堆里长大,平素聪颖却调皮,而且才十岁,难得能耐下性子一遍遍重复枯燥的练习。

“闻将军能百步穿杨,”方伯晏累得灰头土脸,仍兴高采烈,“那么远还能一箭射中柳枝中端!他说多练练,我也可以。”

看来闻岱已经轻易凭实力让二皇子折服了,舒宜暗笑。

方伯晏咕嘟咕嘟灌下几口水,道:“你也来练,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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