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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第2/2页)

“最近忙。”时傅低声开口,懒得解释。

略带疲倦的声音通过电话传到另一端,时秋铭捏着茶杯的手指,渐渐松开了。其实比起很多老朋友家的那些二世祖,他的儿子已经很优秀了,同辈中没有比他更出众的。

但是他们父子之间的隔阂,这辈子怕是都无法消除了。

“今天晚上回家吃饭。”时秋铭重新泡了一壶茶,茶叶在热水中细细翻卷。

车厢内陷入一片寂然,过了几秒,时傅还是应下了“知道了。”

电话挂断,时傅把手机还给了卫峰,他沉默地看着窗外的众生百态,久久没有开口。卫峰猜到了要回燕园,但时傅没有说话,他就漫无目的地在附近的路上绕。

“回燕园。”过了片刻,时傅才开口。

卫峰应下,在下一个路口掉头。

山下的月漾湖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入眼的景色处处透露着原始的自然和人工的精致,附近的住户很少,在燕园建造之前,这里没有人住。

黑色的宾利驶入盘山公路,穿过寂静的梧桐道,又穿过一片青葱的松林,最后抵达燕园。天色还早,时傅回家换了衣服,在楼下随意散步。

后园有一处鱼塘,旁边的石头上题着三个字沁芳池,这是他母亲题上去的,池子东头有一棵将近五十年的垂丝海棠,枝干很粗壮,当年他父亲费尽心思,才为他母亲成功移植过来。

时傅坐在海棠树下的木质长椅上,他随意靠着,手臂搭在扶手上,手下的触感很新。

曾经这里有一条一模一样的长椅,不过很旧,过去那么长的时间里,那条长椅坏过很多次,也修过很多次,后来他父亲说要换一个,时傅不同意,但最后,那条椅子还是在一个暴雨夜彻底坏了。

时傅抬眼,早春时节,海棠已经冒了绿芽,随风飘落的叶子落进沁芳池,荡起层层涟漪。

小时候,就是在这里,他和母亲买了鱼苗亲手放进池子里,刚开始的半个月,他每天都会跑过来好几次,先数一数够不够,再看看那些小鱼饿了没有。

小时候,还是在这里,他和母亲坐在这条长椅上,听她讲大观园的“曲径通幽处”、“沁芳亭桥”,听她讲孙悟空的七十二变、大闹天宫

小时候,他最喜欢燕园,可后来,他最讨厌的也是燕园。

燕园,是他父亲为他母亲建造的,取意于“愿如梁上燕,岁岁常相见”、“三飞四回顾,欲去复相瞻”,但最后还是落了一个劳燕分飞的结局。

将近二十年了,无论是有关她的记忆,还是燕园里有关她的一草一木,都已经变得越来越淡了。

到了晚饭时间,时傅回到客厅,周姨已经将饭菜摆在了桌子上,餐桌前就他父亲一个人,时傅走到餐厅,在他对面落座。

吃饭期间,父子两人的话很少,说来说去绕不开公司的项目。

“下周抽一天时间出来,带你去见个人。”晚餐接近尾声,时秋铭终于说出了这顿饭的目的。

“什么人”时傅问。

“你姑姑给我介绍的一个女人,相处了一段时间,是时候让你见见了。”时秋铭说完,状似无意地看了时傅一眼。

时傅没抬头,继续慢条斯理地吃饭,表情也不曾变过,就像他在说明天去见个客户一样。

“这次比我大还是比我小”时傅吃完了,他将筷子放下笑着抬头。

而这句话却触怒了时秋铭,他把筷子拍在餐桌上,发出一声脆响,周姨在厨房听见动静,直叹气,想过来又不敢过来。

“吃饭就不必了,等你们结婚的时候,直接通知我就好。”时傅像是没看见时秋铭脸上的怒意,他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您”

“如果你们结婚了,得搬出去住,除了我妈,谁都没资格住进燕园。”时傅不疾不徐地说完,然后温和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血缘上的父亲。

“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餐厅的氛围瞬间变得僵硬。

尽管时秋铭从没有想过让哪个女人住进燕园,尽管他已经想到了时傅的反应,但还是被气得胸口疼。

这就是他的儿子,他的好儿子。

“那您大可试试。”时傅云淡风轻地开口,拉开椅子起身。

往外走的途中,时傅看到了几步外的李叔,他停下脚步,李叔不仅是他们家的司机,也管理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物。

时傅走到他面前笑了笑,温和地说“李叔,别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都放进来,如果连家都看不好,这园子不如一把火烧了。”

李叔看着餐桌前的时秋铭,又看了看眼前的时傅,不敢开口,因为他知道,时傅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真的,敢一把火将这里烧了。

“谢谢周姨的晚餐,我先走了。”时傅看见周姨穿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外,朝她笑了笑。

“路上开车小心点,想吃什么就回家”周姨心里发酸,想去送送他,但时傅走得太快了。

时傅应下,连衣服都没换,就开车驶出了燕园。

黑色的奔驰在盘山公路上开得飞快,四下是沉寂的黑暗,时傅脸上的笑已经消失了,如墨的眼眸一片幽静,像是绵亘千里的荒原。

时傅知道,在母亲离开的这么多年里,他父亲在外面是有女人的。

时傅一直不闻不问,因为他知道那些女人永远也不会住到燕园,也知道这些年那棵海棠一直是他父亲亲自在打理。

但几年前,有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突然出现在燕园,时傅不知道是她擅自过来的,还是出于他父亲的授意,亦或者是对他的试探。

那个女人比他还要小一岁。

见到那个女人,时傅只问了她一个问题你更倾向于做我的小妈,还是我的女人

时傅坐在沙发上,举手投足间都是矜贵,他淡淡笑着,看着女人只犹豫了两秒,然后毫不犹豫地在他面前脱了个精光。

在女人贴过来时,时傅一脚把她踹开了,离开前,时傅朝监控看了一眼,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后来,时傅再也没见过那个女人,甚至从那件事之后,他父亲也很少再出燕园,这次不知道他的好姑姑在他父亲耳边吹了什么风,竟然要他去见。

时傅黑色的眼眸如渊如海,嘴角凉薄的笑随轿车一起没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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