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跨年夜（下） (第2/2页)

很意外地，这次李正洋先打破了僵局。

“刚才你是不是很想杀了那个人？”

苏明凡没想到李正洋直接就问出这个问题，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嗯？”他装作没听清李正洋的话。

李正洋也没重复自己的话，而是接着说：“你在想，反正他是个人渣，反正没人看得到，就算真的杀了他又能怎样呢？杀了他或许还能为社会除害，还能为社会的安宁立一份功呢。”

“我……”被李正洋点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苏明凡结巴起来。

“所以，你就听从了内心那个邪恶的自己的声音，准备杀了他。”李正洋讲完了苏明凡的心路历程，不见苏明凡回答，他邪魅一笑：“或许，我刚才不应该阻止你。”

“你说什么？”苏明凡震惊地看向李正洋。

“如果我没有阻止你的话，说不定你就已经半只脚踏入我的世界了。”

“那你为什么要提醒我？”

“因为比起让你成为我，我更想看到你成为你自己啊，只有那样我们的关系才更有意思。”

“臭小子，原来你已经想好要看我笑话了。”苏明凡渐渐走出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与李正洋再次打成一团。

两人在这件事上达成和解，而这件事也成为埋藏在两人心里许多年的秘密。

“呀，我还有事，得赶快走了。”钟楼上的时钟整点报时的声音传来，苏明凡这才发现已经夜里11点，戴雨涵还在中心广场等着他。

他伸手放进衣兜里，但惊讶地发现原本应该完好躺在那里的盒子却没了踪影。苏明凡赶紧去翻身上的其他兜，依然一无所获，很有可能是刚才打斗过程中掉在了刚才那个小巷中。

苏明凡万念俱灰，刚想要折回去找盒子时李正洋突然递出一个盒子摆在苏明凡眼前，“你要找的是它吧？”

那个盒子正是苏明凡放四叶草项链的盒子，苏明凡接过盒子将其打开，四叶草项链仍然完好无损，他放心地长舒一口气。

“喂，别发愣了，快去吧，一会儿该跨年了，你那小女朋友零点还等不到你该生气呢！”李正洋拍醒苏明凡，调侃着说。

苏明凡“啊”地一声惊醒，连说了好几声下次请李正洋吃饭的话后就飞奔着冲向中心广场。

伴随着苏明凡逐渐消失的背影，李正洋站在原地，似乎在想着什么。

苏警官，棋盘和棋局我都已经为你布置好，你一定要做个好警官，我等着未来要与我成为对手的你一步步强大起来。

苏明凡一路小跑赶到中心广场，此时时间已经来到11：20。

他收回看向钟楼时钟的眼神，心里庆幸自己没有错过这次的世纪跨年。

隔着一段距离苏明凡就看到了戴雨涵，她站在刚才与苏明凡分手的地方，来回踱着步，焦急地等待着苏明凡的消息。

苏明凡忍不住露出笑容，抬腿走向戴雨涵。

“雨涵！”戴雨涵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扭头看到苏明凡绽放的笑容。她心里喜悦无比，但抬眼看到苏明凡颧骨处的伤口，又不由得心疼起来。

“明凡，你没事吧？脸上怎么……？”戴雨涵眼神中透露着不忍心。

苏明凡闻言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伤口，依然还是锥心的疼，但他此时并不觉得有多痛了。

“哦，没啥事，刚才跟那个小偷扭打在一起，被他伤到了，”他又提起手中的钱包，得意地对戴雨涵说：“不过，雨涵你别担心，那小偷最后还是被我打败了，你看，我连钱包都要回来了。”

戴雨涵只是扫视了钱包一眼，随即从口袋中拿出自己的手帕，捏成方形抬手轻轻按住苏明凡脸上伤口的地方，嘴里还是担心地说：“明凡，你以后可千万别这样了，太危险了，我担心你。”

苏明凡心里一阵暖意袭来，看着戴雨涵眼里的担忧，他觉得自己刚才受到的一切伤害都值得。

“嗯好，我答应你。”

苏明凡抬手想去按住手帕，却意外地把手放在戴雨涵的手背上，苏明凡感觉到手心中软软的，而戴雨涵则感觉自己的手背被温暖包裹住。

两人同时抬眼，眼神撞在一起后，又立马慌张地躲开彼此。

戴雨涵匆忙收回手，娇羞的脸上瞬时蒙上了红色的面纱。

苏明凡也是慌了手脚，他不知所措地按着戴雨涵的手帕，这时另一只手上感觉到重量。是那个大妈的钱包。

苏明凡灵机一动，说：“对了，雨涵，我们把大妈的包给她送回去吧。”

戴雨涵听到后也想起来这回事，缓了缓自己的情绪说：“我刚才看到大妈在那边，我带你去。”说完她扭过头走在苏明凡前边。

苏明凡眼望戴雨涵的背影，闻着手帕上传出的淡淡清香，嘴角抑制不住地挑起弧度。

大妈没想到苏明凡真的能要回自己的钱包，握着苏明凡的手感激了好久，这反倒让苏明凡不好意思起来。他也没做过多的停留，和大妈说了几句话后，捏了捏大妈孙女的脸蛋，便和戴雨涵离开。

时间已来到11：45，离新世纪只剩下15分钟。

广场中聚集的人实在是太多，戴雨涵二人便沿着广场外沿转起来，等待着新年钟声的响起。

“明凡，新的一年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戴雨涵问道。

“嗯……”苏明凡想了想，“我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好好的，希望生活越来越好。雨涵，你呢？”

苏明凡踱着步子，看向戴雨涵。

戴雨涵翻了翻眼睛，说道：“我呀，我希望新的一年我喜欢的人和喜欢我的人都能得到幸福。”

“挺好，那我就再多个愿望：我希望你的希望不只是希望，而能成为现实。”

戴雨涵没有言语，只是以明亮的笑容回复苏明凡。

“对了，明凡，你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讲吗，是什么话？”戴雨涵说。

苏明凡盯着戴雨涵，然后神秘地掏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礼物，递到戴雨涵手上，“雨涵，送给你。”

戴雨涵有些意外地接过盒子，“送我的？”

“你打开看看。”苏明凡故意卖起关子。

戴雨涵缓缓掀开盖子，里面的礼物展现出来，是一串手链。

“欸，这串手链真漂亮！”戴雨涵忍不住惊呼。

“是吧，我买的时候也觉得，这个叫做四叶草手链，据说出现四叶草的概率极小，所以它代表着幸运。它的几片叶子分别代表着不同的含义，一片代表健康、一片代表名誉、一片代表财富、一片代表……”苏明凡刚想把“真爱”两个字说出口，但他又感觉说出来没有那么合适，就卡在了嘴边，一时间犯着着急。

“不好意思啊雨涵，我忘了最后一片叶子的含义了。”苏明凡这样解释。

戴雨涵看出他的窘态，开口说：“没关系，明凡，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那，我给你戴上吧？”苏明凡试探地问道。

“嗯嗯！”戴雨涵伸出手。苏明凡心里乐开了花，从盒子中拿出手链后，他小心地将手链佩戴在戴雨涵纤细的手脖上。

戴雨涵对自己这一新装饰很是满意，她冲苏明凡摇了摇小臂，问：“好看吗？”

“好看，你戴什么都好看。”苏明凡赞赏地说。

戴雨涵眯起眼睛笑起来，上挑的睫毛在路灯的映射下格外迷人。

苏明凡清咳一下，一本正经地说：

“雨涵，下个世纪末我们还像现在一样站在一起好不好？”

戴雨涵听到后一愣，奇怪地看着苏明凡说：“你在说什么嘛，我们能活到下个世纪末吗你就说这些话。”

“没关系，只要你答应，其他的都好说。”苏明凡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戴雨涵心里甜甜的，但嘴上还在故意说着责备的话：“切，幼稚！”

“那，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苏明凡再度试探地问道。

“你猜。”戴雨涵这样答复。

“那我就猜……”

苏明凡话音未落，就被耳边响起的声音打断，他撇过头有些不满，却正好看到亮起来的夜空。烟火晚会开始了。

“雨涵，你快看，开始放烟花了！”

戴雨涵也扭过头，刚好赶上烟花盛开的**。“哇，太漂亮了！”面对如此壮观场面，戴雨涵难掩心中喜悦。

绽放的烟花点亮了夜空，也点亮了黑暗中的城市。借着烟花的光芒，苏明凡看清了面前女孩的模样，这个如烟花般美丽的女孩，此时正站在自己的眼前，抬头望着夜空，而烟花也以最美丽的姿态回望着女孩。面前的场景对苏明凡来说，有如漫画一般梦幻。

“雨涵，现在我们是共同走过一个世纪的人了。”待第一次烟花**结束，苏明凡凑到戴雨涵耳边说。

戴雨涵垂下眼眸，视线停留在苏明凡身上。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都没有说话，又似乎都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啾~啾~”小小的亮点再度升空，化作璀璨夺目的光芒，绚烂的烟花擦过寂寥的云彩，于夜空的一角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

万丈光芒下，苏明凡与戴雨涵满怀期待地抬起头，展望着并不遥远的天际。

那我就猜，你会答应我的告白吧。

看着绽放的烟花，苏明凡在心里默默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