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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团伙留下了一具尸体 (第2/2页)

地做好,不让任何一个方面出现漏洞。”临近散会时,闫自忠又向“三所一院”的负责人询问发动在押人员提供线索的情况。收审所所长张良春的汇报最为系统,给闫自忠留下深刻印象。鹤岗市公安局收审所是著名的先进单位,张良春也算风云人物,过去闫自忠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天见了,觉得此人确实能干。

南山矿的排查工作一轮接一轮地进行,日益接近白热化的程度,上上下下都开始明白,破案指挥部是动了真格的,非查得清清楚楚不可。  第一轮是组织矿上各班组长、井长到无名尸停放处辨认,确定是否为下属,或其他认识熟悉的人,这一轮自29日就开始了。放假期间,找齐所有的基层干部并非易事,前后用了整整两天,结果无人对11号尸体有联想。  第二轮从2月1日开始,通知所有职工必须回到岗位上,以便清点人数。这一轮进行得更加困难。矿工决不像民警那样有铁的纪律,许多人称有事来不了,托人造假,而规定要求必须面见本人,其中自然要费不少周折。  闫自忠亲自介入矿上的清查工作是在2月4日上午,这时第二轮过程基本结束。王春林报告他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按照工资表上的名单,矿工人数居然还差六七百人没下落。

“不可能!”闫自忠脸有些涨红:“不会差这么多!”“是差这么多。”王春林说话依然是慢条斯理的。“我派人核查了两个井,每个井都少了几十人。”“我们去看看!”两人来到一个饭厅,这里集中了一个井队的三百多号人,人声鼎沸。饭桌是铁制的,一块圆形铁板焊在一根铁柱上,铁柱直接埋进水泥地面。凳子也是铁制的中,同样呈丁字结构栽在地上。工人们有座的坐着,没座的坐在桌子上,或依在墙边,还有的三五群站着闲聊,谁也不注意外面又走进谁。王春林把井长介绍给闫自忠,井长姓刘,40多岁样子,鼻梁直挺,鼻唇沟深,握手时显得手上很有劲儿。工人们都朝这边看。客气了几句,闫自忠就直截问:“怎么,人数对不上?”刘井长笑笑,递上一支烟:“说实在的,也是难为我们。好几百号人,谁也认不清。发工资的时候都来了,干活的时候见不着人,又赶上过节。”闫自忠环视饭厅:“班组长都到齐了吗?”“基本到齐了??”这时陈处长闻讯赶到,从饭厅门口绕过来,与闫自忠打招呼。闫自忠点点头,转脸对刘队长说:“你看,把班组长召集一下,怎么样?”“可以!”  班组长们很快到齐了,只缺席一人。闫自忠请刘队长再清点一次,刘队长便顺序问去,问过一遍,居然班组长们都认为自己属下的工人一个不缺,只不过有的去了外地,有的请了假没来,但都有人证明他们没出事,依然安在。把各班组的人数加起来,与名单上的数差34人。陈处长急了。命令会计对照工资表与班组长一个个核对。闫自忠拿过工资表看了看,每个领工资的人都在上面盖有图章,按说是不会错的。“工资表是按照班组顺序开列的吗?”他问。“不。”会计回答:“人员经常变化,没法按班组排,现在基本上是按录用的先后顺序排列的。”  “乱就乱在这儿。有的人今天调到这个组,明天调那个组,还有出井的,弄到后来我们也搞不清有的人还在不在我们井,工资是各人自己领。”刘队长补充道。闫自忠皱起眉头,露出不满意的神情。陈处长感歉然,对刘队长用了申斥的口气:“通过这次一定要把人员理顺,不然会出大问题!“好!”

我们立刻就做。”会计每念一个名字,就有一个班组长认下,念到第7个名字时,没人言声,大家互相望望,还是没人答腔。“可能是7组的,他们组长没来。”刘队长说。“是不是请他们组里来一个人?”王春林建议。刘队长马上去找人。人找来了,但来人听到那个名字依然表现出茫然,说不认识这个人。又找来一个,还是说不认识。这样,就出现了第一个谁都认识的人名,而工资表上盖有他的印鉴。“这是怎么回事?奇怪。”刘队长也蹙起眉毛,犯了嘀咕。闫自忠向王春林使了个眼色,两个来到窗前。“你觉得是怎么回事?”王春林不露声色,说:“能看出里面的道道。”“那好,外面谈。”闫自忠请井上继续核对,自己拉着陈处长和春林一起走出饭厅。走到院子中间,闫自忠冲王春林点点头。王春林直言不讳地问陈处长:“老陈,矿上吃空额的情况严重不严重?”陈处长先是没吱声,过后说:“恐怕不能避免。但是出现这么多空额谁也想不到。”接着就是一阵沉默。陈处长显然很痛心,又抬起头说:“我立刻向党委汇报,这事一定要追查到底!矿上这么困难,还有人做这种事!”  闫自忠拉他一把,扶他继续往前走,一边和缓地说:“老陈,先别动感情。你听我说,事情还不能肯定,不急于下结论。现在的问题是,追查得太紧,牵涉面广,也许越发弄不清楚,还要耽搁时间。当务之急是破案,有些事不妨留到破案以后再去慢慢解决,你说呢,春林?”王春林装作没听见,把脸转偏过去。陈处长难以理解:“不查清楚,这案也没法破呀!”闫自忠站定,郑重地说:“我有个建议,请矿上参考。如果矿上能够肯定存在吃空额的现象,那么不妨考虑内部宣布一下:说实话,不处理,下不为例!”闫自忠余光里能看到王春林又恨恨地瞪了自己一眼。陈处长却由衷地钦佩了这位矮矮敦敦的省上人,几乎怀有感激之情地点头:“闫处长,我一定把你的意思转达给党委。”望着陈处长远去的背影,又扭头望望两手插兜露出轻蔑神情的王春林,闫自忠劝慰道:“春林,想开点。不能不分清主次。在这种时候,一下子转到清查内部贪污问题,会遇到多少抵抗?会有许多人死不认帐?还能给你编些让你查不清的人头,接着就是一场混战。到头来无名尸还是无名尸,案子还是不破。”

“破案是一回事,贪污是一回事,哪一样都不该放过。也许就是因为现在贪污的人太多,才造成犯罪率上升!”王春林不再慢条斯理。“说得有道理,”闫自忠拍拍他的肩:“还是那句话,有主有次吧。犯罪分子必须现在就收拾,有些人将来再收拾还不晚,矿上也不会放过他们。”停了停,又讲:“再说,已经半年没发工资了,这些人有多少空额可吃?”王春林道:“什么不处理的话也不该由你嘴里说。”“只有从我嘴里说。你想想,事情兜出来了,咱们不说话,一边看着,矿上会怎么办?能不来强硬的?反而不好收拾。你要是矿长,你会怎么做?”王春林叹口气:“你是越来越会作官了,我不行。”  王春林说的是实话,这位长得福相,生有宽脸大耳,面目像佛爷的副局长自认不会做官。他的生性耿直人人皆知。平时每遇宴席必然回避,官越大越不肯作陪,还看着生气。他极爱部下,但从不夸部下的功劳,同时对部下管束极严。

有一次,一个侦察员到辽宁省的看守所领犯人,犯人欠了看守所200多元饭钱。若得着家属来交,就要耽搁几天时间,还在错过便车,花费更多,侦察员盘算一下就掏出钱来替犯人交了。回来时找王春林报销,挨了王春林一顿剋,说不符合规定,要他回辽宁把钱退了。侦察员气得一夜没睡好。第二天,王春林把他叫过去,不说话,在收据上签了字让他去报了。久而久之,侦察员们都知道副局长面严心善,为人正直,反而对他喜欢三分。

最了解王春林的是刘仲义,作为他的副手,王春林发话之后,往往需要刘仲义去向大家解释,使大家理解。用他的话说,王春林是个不合格的社会活动家,一个合格的刑警头领。或者说王春林像一部刑法,他来负责解释刑法。闫自忠与王春林打过多次交道,当然也了解这部“刑法”,他从心底里赞赏王春林的为人,只觉得现在这样的人太难得了,但也不肯完全依就他的性子,完全依了他也会坏事。  “你也会作官了,”他笑着点穿王春林:“你来找我之前就已经看出内幕了,找我来还不是让我说话?  王春林被他说中,一时竟也无言。

矿党委接到陈处长的报告后,果然受到震动,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研究处理办法。会议上主张严惩的意见一度占了上风,但从大局考虑,委员会最终还是接受了闫自忠的建议,决定采取冷处理的方案,召集了全体干部大会。宣布只要将人员情况讲清楚,不隐瞒,这次可以不作处分。否则,一经查出,必以破坏破案严加论处。大会后,立即开始了第四轮清查。这一次极为顺利,只用了两个半天就将南山矿所有职工的情况弄得一清二楚,共查出空额600余人。除去空额,全部实际在岗人员和退休人员的现状都得到落实。调查结果表明:南山矿没有失踪人员。也没有任何人上报其他失踪人口。2月5日下午,在指挥部召开的会议上,宣布11号无名尸为重大犯罪嫌疑人。

11号尸体为重大犯罪嫌疑人,

但他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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