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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首长的回忆(二) (第2/2页)

“报告连长,团部命令!”

指导员在作战前动员,这一次的作战情况他和连长是全连知道实情的人,团部明显就是把一连作为有去无回的刀刃直插在敌人的心脏,以一个连的兵力拦腰斩断敌人两个团的支援部队。

这会儿他说话的声音有了更咽,战士们嫌他婆婆妈妈个不停,最后一句话,却让战士们打满了鸡血,他满怀激情道:“同志们!党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

今夜的夜空无云,星光和月光同时洒在这支连队每一位战士身上……

月明星稀,一小队人马在丛林当中穿梭着,前排的十来个人手里抓着短刀匍匐前行,后排的二十来人则抓着手枪慢慢跟进。

一名军官打手势让所有人蹲下停止,拍了一下身后的两名战士,战士们抓着短刀猫捉老鼠一般向前慢慢走进,一瞬间一人一手捂着敌人的嘴,另一个手用短刀插入敌人的喉咙,然后慢慢扶着敌人躺下,打出了一个完成的手势,四五个拿着手枪的战士就立马行进。

他们靠着月光慢慢贴近敌人,前方的帐篷亮着白炽灯的灯光,帐外是两堆火在慵懒地燃烧着,周围是四五个敌人在慢悠悠地观察树林里的一草一木,一位下士打手势,

“五个站哨,帐篷里一个敌军少尉,两名中士,另一个帐篷黑着灯,应该有人在休息,其余看不到的地方应该有暗哨或者巡逻人员。”

副连长学着鸟啼声叫了几声,这是敢死队的暗号,让三名拿着短刀的战士换上了56式冲锋枪,又让火焰喷射手准备,随时烧火进黑着灯的帐篷,另外的人准备射击眼前的最个站哨敌人。

就在准备命令下达时,跑过来十个人左右的小队,冲进亮灯的帐篷,看这小队的领头人火急火燎的,激动地讲着不清楚的越语,然后帐篷里的一个中士跑出来吹了哨子,黑着灯的帐篷亮起灯光,七八个人跑来出来,他们手上抓着ak步枪,听着前面的中士命令。

最后中士又大声呼喊着树上埋伏的两个狙击手下来,给他们吩咐了命令。

应该是发生了其他的状况,这让陈列严想到了其他的两个排,没准他们暴露了。

不过幸亏有这样的突发状况,不然众人是无法察觉树上还有暗哨。

陈列严急不可待,抓着56式冲锋枪,瞄准了那名中士,大喊一声:“打!”

喷火枪手立马站起身来,将手中的喷火枪对着敌人一扫而过,树林里的二十来人抓着步枪对着乱扫,三分钟后,树林冒起火焰,照亮了这周围五十米的范围,敌人全部倒下,一些人的身上还有零星的火焰燃烧着。

“撤!我们暴露了!”

陈列严低声嘶吼,所有人都往树林更为茂密的地方跑去。

将近一公里左右的树林也响起了枪声,五分钟后电台来电,战士们全神贯注紧盯着那片树林。

“二排报告,二排报告,歼灭敌人一个排左右的敌人,约莫三十人左右,我方阵亡三人,轻伤五人,报告完毕,报告完毕。”

“一排收到,一排收到,我排歼灭敌人二十人左右,我方无一伤亡。你排请继续前行,注意隐蔽,我们已经暴露,完毕。”

前方有零星几声枪响,众人立刻趴下,注视前方,而后再也没有动静。

两对人马向着前方山崖继续前行着,等他们到达前方陡峭山坡脚下时,有一名战士摸到了一手的液体,将鼻子靠近嗅了嗅,一股铁锈的味道,是血,然后低下眼神,看到了十几副尸体,全是穿着越军的军装。

“口令!”

“月下黑夜!回令!”

“山上密丛!”

一个战士小跑到这对人群当中,蹲下脚步,咽了一口吐沫。

“报告连长,三排歼灭敌人十四人,都是用刀弄掉的,无一伤亡,没有暴露位置,但是电台在摸进来的时候被损坏了,敌人当时起了疑心,用枪打中了通讯员,他把电台背在背后,趴在地上的时候电台被打中了,刚刚丛林里头两处枪响,你们情况怎么样?”

那名战士轻声快速报告了情况,很显然这是一位极富经验的通讯员。

一排长回复说道:“我一排无一伤亡,二排阵亡三人,轻伤五人。”

指导员回过头对着连长说道:“我们干掉的二十四个,二排干掉的三十个左右,三排干掉的十四个,大概估计六十八个人,差不多是两个排的敌人。”

指导员又对着连长喘着气说道:“可能还有狙击手在某个地方,不如我们派几个暗哨也爬上树上盯着,然后其余的人马埋伏到山坡上?”

“可以,各排派三人进行埋伏观察,其余的人上坡准备伏击敌人。”

各排长立刻下了命令。

一排驻守在最顶处,有三挺机枪和一把喷火枪,其中两挺机枪是随后几名战士又返回了刚刚交火的地方带回来的,还带回来了一台敌人的电台。

二排因为有了些伤亡,被安排到山坡左侧进行埋伏,有两挺机枪的重火力,其余的都是步枪,但是收集过刚刚后方交战的武器,他们的枪支弹药是最多的。

三排是最好的情况,但是因为争夺一门山炮而损坏了电台,在偷袭的时候通讯兵被敌人发现,枪响以后受到了惊吓,电台被击中,所以让二排的通讯员把电台交给了三排,半小时后四个人从身后推着一门山炮到达预定位置,三排被安排到对面山坡上,由副连长赵东铭带领阻击,炮留给了一排。

这门炮是三排在用短刀杀敌以后缴获的,所有的枪支弹药都被他们收集了起来,然后这支连队就趴在地上等候着命令。

——

原先团长吩咐的不要响起枪声,而今夜的动静未免也太多,陈列严特别慌乱不已,他不清楚队伍是否已经暴露,假若已经暴露,为何敌人还没有对他们发起进攻?

他只能赌,拿着全连上百号人的命作为赌注,当然他也将自己的命赌了上去,这一夜,他慌乱的心绪让他难眠,眼皮子很疲惫,但他不敢合上眼睛。

清晨的露水滴在一名战士的脸上,他立刻睁开眼睛,三点一线瞄准着公路,实际情况下他只合上了十来分钟的眼,连长早早派人用树叶盖住这些战士的身体,他们和草木融为一体,猫着身子,眼紧盯着各自负责的位置。

几个小时前,三个班的战士跑到泥土公路上埋了地雷,大部分都是反坦克雷,他们所要伏击的两个团是敌人总部派去老挝边境的两个装甲步兵团,是在接到敌人中央指示后,从边境赶来支援首都的两个团,敌人一路奔袭,时间大概已过一天,恐怕也是疲惫之师,而约莫三个小时左右就会到达他们的伏击位置,这时候没人能够合上眼睛。

几个扛着反坦克炮的炮手一直蹲立在他们所在的位置,两腿已经发麻,眼睛死死注视着公路……

距离一连伏击位置的三十公里处的一块平地,架着十几门105榴弹炮和四辆火箭炮发射车。这里有一个营的规模驻扎着,但是火力远远超过了一个营,团部也正在这里。

这个炮兵营是从师部借来的,他们就是为敌人两个团的这条大鱼布下的一口大锅,鱼大,锅也大,装不装得下来,就要看看这炮的精准度和破坏力,能否不误伤战友,得看操作员的操作了。

一营的其余三个连埋伏在距离一连北方五公里的地方等候着,如果一连顺利将敌人赶进这个口袋里头,一营便是一线伏击的主力,是这场战斗的中坚力量,是扎起口袋的双手,这面大渔网已经撒在这片高地起伏的山地里头,他们早早到达了伏击位置等候着一连的好消息。

二营在一连东侧八公里处,其实一连正是赶鱼进网的饵料,二营才是真正伏击赶鱼的那条棍子,如果一连不小心被敌人全歼,这条棍子就必须把这条大鱼赶进渔网当中,并随之变成渔网的另一面,继续包围歼灭敌人。

三营在一连东北方十五公里处,是渔网的最底部,这面网最结实的部分就在三营,他们的身后则是团部和炮兵阵地,如果敌人成功越过了三营的防线,一切的努力都将灰飞烟灭,过了三营的防线以后,便是平坦宽阔的河谷地带,顺着河流一直往南就能够到达先行师的背后,到那时攻击敌人首都的锋尖将会被包围,从而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全团的家底都交给了三营,一定不能放过一个敌人越过三营伏击阵地。

三个营形成三角包围的态势围住这片山脚下的公路,中间只有一座陡峭高耸的山,不适合伏击,也不适合防御,这座山脚下有三条公路,三条公路的两侧都有解放军在埋伏着,形成了一个口袋包围阵地,等待敌人的闯入。

而一连扮演的角色着实让人捏一把汗,作为鱼饵将两个团的敌人引入口袋当中,稍有不慎就会被吃掉,钓鱼不可能一定保证饵料不会被鱼儿一口吞个干净,一连正在风口浪尖处,一连的战士用生命等候着敌人,挑衅着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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