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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2/2页)

……

点心碎渣掉了满地,像极了这段开局细碎的婚姻,连结束时,都只能被清进垃圾桶,无法平和的说上句再见。

纤细的手指攥着笔杆落下最末。

[与秦醉开始新生活。]

向怀雪联系钟点工阿姨,加三倍的钱让她尽快上门清理,接着给张涛发了条消息:[我今天回帝都,同事跟她对象吵起来了,不想回家,情绪很不好,我想让她在我们家住几天,你现在在家吗?]

明知故问。

张涛过了两分钟回:[我不在。]

向怀雪:[那这样,你这几天住酒店可以吗?辛苦了。]

向怀雪:[转账10000元。]

张涛:[……嗯,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家拿衣服?]

向怀雪看着这句发笑,手指蜷缩成拳又松开,云淡风轻的回语音,“明天上午,我带她出去吃饭,然后你回家拿行吗?她真的特别不好,在平津时候喝到胃出血,一个劲儿骂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张涛很勉强的回:[那行吧,你明天通知我,我拿完给你发消息。]

她没回这条,翻卡包找到给张涛副卡的那张主卡。

毕竟是给父亲捐了颗肾的人,身体机能注定下降,婚后对于张涛提出想要实现小时候理想,专心作画的请求,向怀雪大方的开了张副卡给他。

这张卡是对门及她名下另一套平层的收租固定卡,每个月有两万一人民币按时打入卡内。

结婚两年出头,向怀雪没过问张涛如何花钱,更不理卡帐。

“欢迎咨询致电中国人民银行……人工客服请按0。”

“正在为您转接人工客服,请耐心等待……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向怀雪直截了当,“我这边有主卡,开过张副卡,现在想查副卡账单,什么方式能够查到时间线最长的账单?”

“携带身份证和银行卡到银行营业网点的非现金业务窗口,并通过银行工作人员打印流水账单。[1]”客服照本宣科,回得完善。

于是备忘录的2里也加了注释:身份证、非现金窗口查询。

钟点工阿姨做事相当利索,不消四十分钟,一切恢复如旧,连洗好的衣服都帮忙晒到了晾衣杆上。

夏日头发干的飞快,向怀雪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促进蒸发。

随着阿姨离开,房间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她屈起左腿,头枕上去,还没有完全干透的发丝垂坠下来,把视线割裂成几块区域。

向怀雪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破碎的画面,妄图自中汲取些真实,直到眼睛酸痛,有液体坠落在地板上,都坚持不肯阖上。

清寂月色透过落地窗,照不到她坐得位置,娇小的女人瑟缩在阴影里,宁静的如同雕像。

她想起许多往昔,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纷乱嘈杂的脚步声与哭喊;永远要到新闻联播时间才能出现的“几小时前该地区发生交火轰炸”;医生表情沉痛的喊自己进办公室详谈病情,外婆的病中通知书、母亲的检测报告、父亲转院多次,每次结果都如出一辙的病历单……这些记忆片段里张涛经常出现在边缘角落,无措得站着,直到提出“我可以试试配型吗?”

关于张涛的大部分记忆,都如利刃,刀刀擦过向怀雪身,光是回忆都会觉得愈合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婚后竟难挑出值得铭记在心的温馨画面,家庭条件致使张涛对吃饭的需求不怎么高,能饱腹即可,做饭水平低不见底,尝试几次后,向怀雪选择带张涛回隔壁娘家蹭饭,吃了几次后他促狭的笑着讲,“我胃不太好,晚上无福消受这些,随便喝个粥或者吃个面就好了。”

妈妈表示完全理解,和蔼说,“这样小张,明天给你做面,阿姨手擀面一绝。”

张涛摸着后脑勺摇头,“我习惯了吃速食的细拉面。”

向妈妈手艺再好,总不能赶上工业化流程生产线的水平,只好作罢,让小夫妻俩分开吃。

向爸爸则对这个给自己捐了肾的女婿没什么太好的脸色,保持着表面过得去的样子。他始终主张两件事要分开看,张涛捐肾,他可以回报金钱这些身外之物,而不是拿自己掌上明珠的幸福来报答,主观上认为张涛动机不纯。

父母算不上厌恶张涛,但绝对没有对从小看到大,当亲儿子疼的秦醉亲,有的事命定的,没辙。

向怀雪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秦醉,有年少时隔离外墙的光,通讯困难的时代,他们举着纸板交流;有暴雨天茶馆里的梨汤,厚重的电视机播着一场又一场的辩论赛;有她穿拉拉队服,枕在少年腿上,被并拢的五指挡住阳光,摇头晃脑地念“我困困,阿醉你抱我回去好不好呀?”可分明她是来给秦醉篮球赛加油打气的,最后像树懒似得被抱回家。

“全世界我最喜欢你了。”

窗外骤然有尖锐的哭声响起,向怀雪蓦地回神,头侧滑坠下膝盖,好不容易才扶着边桌撑住,想去看看发生了些什么,结果血液循环不畅,腿和头都麻,移动困难。

等她一瘸一拐的挪到窗边,就看到全家绕着孩子哄的场面,哭笑不得,关掉了窗户。

客厅的时钟准点报时,木鸟被推出栅栏,又缩回去,指向九点整。

向怀雪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串没有备注,却已经无比熟悉的号码。

“嗯?”秦醉接得很快,先是单音节很轻的哼了声,然后是低得不能再低的喘息?

向怀雪怀疑自己听错,嘶哑的嗓音已经再耳畔磨,尾音缱绻旖旎,“绵绵找我啊?”

他完全没准备掩饰些什么,呼吸的节奏很不对,吸气时带着点儿鼻音,中断有突兀地屏息,肌肤摩擦的细微声响在静夜里显得尤为明显。

“绵绵。”秦醉轻声唤。

向怀雪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秦醉,有年少时隔离外墙的光,通讯困难的时代,他们举着纸板交流;有暴雨天茶馆里的梨汤,厚重的电视机播着一场又一场的辩论赛;有她穿拉拉队服,枕在少年腿上,被并拢的五指挡住阳光,摇头晃脑地念“我困困,阿醉你抱我回去好不好呀?”可分明她是来给秦醉篮球赛加油打气的,最后像树懒似得被抱回家。

向爸爸则对这个给自己捐了肾的女婿没什么太好的脸色,保持着表面过得去的样子。他始终主张两件事要分开看,张涛捐肾,他可以回报金钱这些身外之物,而不是拿自己掌上明珠的幸福来报答,主观上认为张涛动机不纯。

宁檬背了只双肩包上门,里面塞满了猫咪用品,抱着球球又搂又亲,据不完全统计,视频起码录了八段,照片不计其数。

搅散的鸡蛋滑入盛油的铁锅,受热迅速膨胀起来,金灿灿的,煞是好看。

向怀雪把鸡蛋舀出来,就被妈妈塞了一盆果切,指着门外命令道,“好了,你帮完忙了,去坐着吧。”

不管多少岁,离家住的多近,回家永远享受幼儿园待遇。

她悻悻抱着盆去客厅坐,茶几上有碟剥好的果仁,碧根果和夏威夷果劈半,壳就浮在垃圾桶最表层,她爸听说她回家,现给剥的。

隋姚倒没那么狂热,她见过球球太多次了,正帮着向怀雪拆半成品食材的外包装。

忽而顿住,去抓向怀雪的手,眯着狐狸眼看了半天,“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连个戒痕都没有的啊?”

“……”向怀雪后知后觉的明白下午那会儿秦醉在看什么,又为什么会愉悦起来。

正常人婚戒带久了,左手无名指上难免留下圈白于周围肌肤的痕迹,但向怀雪完全没有。

她是天生的冷白皮,打小就不是很喜欢晒太阳,包里的常备品是太阳伞和防晒霜,做记者时候经常外出,总有来不及两个小时一补的时候,可肤质很好,稍微黑了点儿,养一养就能很快白回来。

后来换了工作,出入开车,几乎不直面阳光,外加是个经常做手膜,美甲照灯时戴防护手套的人,就真在无意间没留下长久带戒的痕迹。

“我囤了三箱手膜,你走的时候拿一箱回家。”向怀雪抽出手,继续撕百叶的外包装。

隋姚眼波盈盈,“我能借住一宿吗?明天中午有个局,我懒得回去了。”

“不能。”向怀雪摇头否定,“张涛明早回京,晚上你直接开我车回家吧,我最近不出门。”

“啧、啧、啧。”隋姚咂舌,“我有时候不知道你结婚到底图什么,竟给自己找不自在了,我来撕吧,你去休息,给你带了两条草莓酸奶爆珠,在包里,自己翻。”

向怀雪没什么烟瘾,工作压力大的时候会抽两根,偏好清淡,更喜果味。

抽的少,没门路,全由隋姚时不时的投喂助纣为虐。

外壳粉粉嫩嫩的,更像是巧克力包装,咬了只捏碎爆珠,草莓酸甜顺着尼古丁的气息散在唇齿间,真是挺好抽的。

“开锅了公主们,洗手吃饭。”隋瑶招呼。

向怀雪莫名其妙的拿着烟盒和打火机进了卫生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骂自己神经病,随手摆在一边。

她尚不知道这个离奇的举动,会在半个月后,让自己整场人生重新洗牌。

两家孩子回家吃饭,父母们大显神通,都挤在厨房忙乎,最安静不受外界影响的只有目前趴在二层猫架上,毛茸茸大尾巴垂在半空呼呼大睡的布偶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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