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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 大结局 (第2/2页)

我脸色一变:“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马寒避而不答,转过话题,厉声说道:“植公子对刘姑娘如何,刘姑娘心里有数。为何在植公子最艰难的时候,姑娘要舍他而去?马寒知道,姑娘心中有很多对植公子有利的秘密,姑娘为何不帮植公子一把,而是选择离开?”听他的话,似乎知道了无名的事情。无名想找出证据来毁灭掉以巩固地位,而马寒想找出证据来击垮无名。

张鸣峰浓眉一扬就要发作,我伸手拉了拉他,示意他稍安勿躁。

“马大哥言重了。兰芝一介布衣,何德何能可以左右堂堂曹丞相家植公子的前程。你说的什么秘密,兰芝不明白。”什么江山,什么皇位,他们要争,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不过是一个局外人,我所能做的,就是置身事外,守口如瓶。

说罢,我掏出曹植给我的令牌,对守门的士兵冷声道:“见牌如见人,还不放行?”

马寒喝道:“不准放!”

士兵为难道:“马大人,这是植公子的令牌,小的很难做。”突然,他如获大赦,喜道:“郑卫尉,您来得正好!”

竟然遇到了那个当初在医馆搜查的军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原来这卫尉并非人名,而是军职名称。

郑卫尉看了我一眼,对马寒行了个礼,平静说道:“现在城门并无禁令,而这几位也无犯事,加之这位姑娘有植公子的令牌,我们没有理由不给放行。”

“你!”马寒怒道,“如果出了什么岔子,你担待得起吗?”

郑卫尉也不动怒,依旧一脸平静:“郑某不过按章办事,要是植公子真要怪罪下来,郑某一力承当。”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朝我轻轻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将令牌递给马寒,说道:“这块令牌,请马大哥替我还给植公子,就说兰芝不能报答他的厚爱,只能对他说声抱歉。至于植公子的病,兰芝身为大夫无法妙手回春,实在惭愧。一切要靠植公子自己。”

马寒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不再说话。无名必定会想方设法加害曹植,我的话外之音,相信他懂。

曹植的命运历史上已有定论,但我心有不甘。任何历史,都是经过人为的加工而留给后人的。所以,到底什么才是历史的真相,谁又能说得清楚?曹植最后的命运,也许靠他自己的努力能够改写,也未可知。

马车缓缓通过城门,我沉声道:“鸣峰,跑快一点。马寒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有其他人想来淌这趟浑水。”

张鸣峰也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点头道:“好。爹,兰芝,坐稳了!”

马车疾驰而去,我被颠簸得浑身像要散架一般,心中却还嫌马车跑得不够快。

“师父,你没问题吧?”连我都有点吃不消,何况张机?

张机笑了一笑:“为师还受得了,不用管我,快走吧。”

城外十里坡。

“终于来了!”站在马车旁的瑞香和小青小霞已经等得很是焦急,见到我们,欢呼起来。

“我们没事,可以上路了。”

“瑞香,瑞香!”一匹快马疾驰而来,是原浩,马上拖着几包行李。

他气喘吁吁,跳下马车,一把抱住瑞香,颤抖着说:“你怎么可以不辞而别,丢下我一个人?你知不知道我多怕你们走了,要是赶不上,我会后悔终身!”

瑞香身子一震,挣脱原浩,低下头轻声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笑道:“是我通知原老板的。”

瑞香口中虽说对原浩的情意只是感恩之情,但她说话的时候手指的颤抖却出卖了她。她不想我为难,不想原浩为难,所以选择了谎言。

“我是一定要跟姐姐走的,你……你舍得下你的家大业大?舍得下洛阳城的繁华世界?舍得你身边的众多红粉知己?”瑞香声音越来越低。

“我舍不得的,只有你一个。”原浩深情看着瑞香,拖着她的手,“我原浩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天涯海角,只要有你瑞香的地方,我都愿意去。”

瑞香脸上一红,满脸娇羞,一跺脚:“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些……人家不理你了!”

小青小霞拍掌笑道:“我们家又有喜事了,嘻嘻!”

张鸣峰不由自主看了我一眼,柔情蜜意,尽在不言中。

我冲他甜甜一笑,抬头看了看天,开口说道:“时候不早了,走吧。”

马车颠簸前行,回望巍峨的洛阳城越来越远,我的心里感叹不已。在这里,我收获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人生的得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说得清楚,今日仓皇离开,对大家来说,也许是福分。

快马兼程,我们只花了一个月就到了合肥。

路上,我将曹丕逼婚的事讲给他们听,当然,并无提及其他事情。从张鸣峰的眼神中我看出他有很多疑惑,不过他却并没有追问下去。

离开合肥,眼前出现了熟悉的丘陵风光。

经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张鸣峰问道:“兰芝,我们这次经过庐江,你真的不打算去看你娘亲他们?”

我摇了摇头:“一路上虽然风平浪静,但我总觉得是山雨欲来前的宁静。我不想这个时候多生事端。庐江早晚会脱离曹家的势力范围,等庐江划归孙家版图,我再去找他们也不迟。”

张鸣峰点了点头:“也好。”

原浩惊讶道:“兰芝如何能得知庐江的将来?”

一不小心,又说漏嘴了。我敷衍道:“我猜的。”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怪笑:“那你能不能猜到,你们能不能活着走出这片树林?”

我脸色一变,和张鸣峰对望一眼,心意相通,二人齐齐扑出马车,背靠背站立,小心提防。张机等人则留在马车内,静观其变。

十名黑衣蒙面人从树上跳下,团团围住我们。

张鸣峰沉声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带头人冷冷说道:“你们不需要知道。你们今天落到如此下场,就是因为知道的太多。”

我心里一动,冷笑道:“原来是你,梅姑。他派你来的?”

无名啊无名,难道,你终究还是反悔了?

梅姑哼了一声道:“原来那天偷听我们讲话的人,竟然是你。中了我的镖,居然没事,算你命大。事到如今,是不是他派我来的,还有什么分别?”说完,她一声喝下,其余九名黑衣人朝我们围攻过来。

“小心!”张机等人无不大惊失色。

“慢着!”我大喝一声。

梅姑手一扬,黑衣人停住身形。她怪笑一声:“你有什么遗言,尽管说。”

我喝道:“你可知道,你主子的生死握在我手里?你杀了我们,你主子也活不了。或者,你根本就是想借刀杀人,你要的本来就是你主子的命?”

梅姑怒道:“你果然会砌词狡辩!我就要看看,是你的嘴厉害,还是我的剑厉害?”说罢,提剑向我刺来。

九名黑衣人却面面相觑,迟疑未决,并不行动。

张鸣峰拔出梅花剑,挽起一团剑花,和梅姑缠斗一起。我快速移动脚步,伺机而动,扰乱梅姑心神。高手过招,胜负只在毫厘之间。梅姑轻功极其厉害,剑法跟张鸣峰在伯仲之间,不料却被我激怒,已失先机,张鸣峰剑招连绵不绝,将她笼罩在剑光之中,她只有招架之力,并无还手之功。

我终于等到一个空门,将全身真气凝聚右拳,用了十成功力,狠命地朝梅姑肋间打去。

砰!

然后是骨头裂开的声音。

梅姑吐出一口鲜血,面露惊骇之色,剑尖向我刺来。

我侧身避开,张鸣峰趁机一剑扫了过去。

唰!

一道血光闪过,梅姑右臂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流如注。

她飞身退出战圈,快速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洒在伤口之上,又服下一颗药丸,喘息几口气,对九名黑衣人怒喝道:“你们站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动手!一队对付那对狗男女,二队把马车里的人都给我抓出来!”

我和张鸣峰并肩而立,挡在马车前面,傲然道:“不怕死的,尽管放马过来!”

出乎意料,一个黑衣人哼了一声,说道:“以多欺少,以强凌弱,本不是我等江湖儿女该做之事。何况,据我所知,主子一早下令不准再为难他们,这位姑娘的疑问,也是我等的疑问。不如梅姑你先给我们解释清楚罢。”

我心中一喜。无名,你终于还是没有令我失望。我扭头瞥了张鸣峰一眼,示意他静观其变。看样子,我们已经没有危险了。

梅姑怒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质疑我假传号令!不怕我回去向主子禀告,治你们的罪么?”

那黑衣人横刀在前,怪笑道:“我忍你很久了,我想,梅花剑侠不会介意我替他杀了你。”转头对其余黑衣人大喝道:“不能让这娘们活着回去!她带我们出来,本来就是不安好心。她已经受伤了,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反正都是一死,跟她拼了!”

“杀了她!”“拼了!”

九名黑衣人团团围住梅姑,一阵厮杀。梅姑边战边退,很是吃力。

我和张鸣峰对望一眼,不再理会他们的窝里斗,飞身回到马车上。马鞭一扬,马车如同箭般疾驰而去。

再听不到打斗声,我松了一口气,问道:“那黑衣人是谁?”

张鸣峰笑了笑,答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也许,他曾经受过我的恩惠,从我的剑法中认出我来,所以向我报恩。也许,他只是跟梅姑有仇,借机铲除异己而已。总之,这一关我们算是过了。”

“姐姐小心!”瑞香一声惊呼,把我从梦中吵醒。

“怎么了?”张鸣峰在帐篷外询问。

“没什么,她昨天受了惊,做恶梦了。”我小声答道,轻拍瑞香的背安慰她,她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我披上外衣,钻出帐篷,坐到张鸣峰身边,说道:“鸣峰,你去睡吧,我来守夜。”

“我不困。”他摇摇头,满脸赞赏,“想不到兰芝你的拳法竟然如此厉害,恐怕连我梅花剑侠都要忌你三分。若非有你帮忙,我根本不是梅姑的对手。”

我轻轻打了他一拳,笑道:“我哪里会什么拳法,我不过是着急起来,看到对方露出的空门,就飞过去胡乱打下去,如此而已。”

张鸣峰搂住我的肩膀,也笑了:“你什么时候学会谦虚了呢?要知道,梅姑算得上一等一的高手,竟也中了你一拳。若非你的眼力绝佳,身负绝世轻功,有又从醉翁和张凌身上得来的内功修为,根本不可能办得到。以你现在的身手,一般的武林人士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我很好奇,刚才你为什么不用毒?”

我得意一笑,站立起身,挺胸收腹,很拽地说:“要是用毒,岂不是破坏了我武林高手、盖世神医以及琴艺大师的形象?再说我很想知道自己的实力。现在我知道了,我绝对可以和你笑傲江湖,而不用担心拖你的后腿。”

“刚说你谦虚,又开始臭美了!”张鸣峰不由得好笑,他随即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兰芝,这次去珠崖,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早已厌倦了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更不想把你拖入江湖这个无底深渊中。我相信你的家乡一定很美,那么美的地方,我想我会舍不得离开。”

我眉头微皱:“可是你娘亲还没有消息,我们不可以就这样远居山野。把大家安置好之后,我陪你到中原,一起找你娘。”

他有些失神,半晌,从怀里掏出一支钗插到我头上,说道:“娘亲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其实我离开洛阳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支钗是娘的遗物,是醉翁在七河谷找到的。娘留下遗言,说把它送给未来的儿媳妇。”

“醉翁怎么会找到七河谷?”我惊讶。

他搭在我肩膀的手掌稍稍用力,轻笑道:“你替我做的那些事,我早就知道了。那张羊皮地图,我也看过了。其他人徒劳无功,那是他们不了解娘亲。只有醉翁,才能找到娘亲隐居的山洞。这钗,醉翁私藏了很久,听说我要和你成亲,他才下定决心交还给我。”

我嗔道:“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一直逃避娘亲已死的事实,所以不愿意说出来。但我怎么忍心你再为我涉足江湖去冒险?兰芝,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大家都看出得来,我们要离开洛阳,并非只是曹丕逼婚这么简单。”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说出来让大家担心。这件事确实不那么简单,我以后再告诉你,好吗?至于你娘,我相信当初她宁愿隐居山林,是因为她特殊的身份,她不愿意你们父子受她牵连而陷入险境。”

他轻笑一声:“我当然知道。其实梅花剑和简谱,根本不是我娘留给我的,是醉翁。他希望我有朝一日能学有所成,能将我娘引出来。可惜,我娘生下我就离开,染了风寒,不久就病逝了。不过,我如今知道了她对我和爹的爱,并不比我们对她的少,我心中早无怨恨。”

我目光射向无穷的星空,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轻轻说道:“我小时候,妈妈告诉我一个传说。她说,死去的人,会化作天上的星星。你抬头看,最亮最闪烁的那一颗,一定是你娘亲。”

他笑了起来:“你把我当小孩子哄了?”

话虽这么说,他却忍不住抬起头,认真地在夜空中寻找起来,将我搂得更紧。

我们在路上遇到一场大雨,长江水涨。在江边上等了半个月,等水流恢复平静,我们才过了河。等我们到了合浦郡离海不远的一个小镇,谢春等人早就等得心焦了。

“刘姑娘,你们终于来了!”谢春见到我们非常开心,身后众人也纷纷向我们打招呼。

我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吓了一跳,低声问道:“共有多少人?”

谢春笑道:“医馆和芳华居的伙计和他们的家人以及乡亲,除了路上自行离队的十七人,男女老少,现在共有三百八十二人。谢春幸不辱命,将姑娘的万贯家财都带了过来。”

靠!这么多人?我目瞪口呆:“有钱又有人,我岂不是成了山大王?”

张鸣峰哼了一声道:“你当了山大王,我算什么?要当山大王,也是我当。”

我张狂地哈哈大笑:“你就当我的压寨女婿好了。”

众人齐声哄笑,热闹非凡,连向来只会微笑的张机和瑞香也忍不住张大嘴捧腹大笑起来。

张鸣峰面红耳赤,气得牙痒痒的,一副我晚些再收拾你的模样。

我收敛笑容,正色说道:“这么多人,不要一起走,以免引起官府的注意,节外生枝。大伙儿分批过海吧,到了珠崖再集合。”

离开洛阳五个月,眼前终于出现一片碧海蓝天。

我的家乡,我回来了!

我一声欢呼,不待马车停稳,就从车内冲出来,施展绝妙轻功,如凌波仙子般朝那一片碧波飞速掠去。

“姐姐等我!”“芝小姐,我们也要玩!”三女吵吵嚷嚷,争先恐后地拔腿追来。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做成一个喇叭形状,笼在嘴边,面朝大海喊道:“啊——我刘兰芝回来了——妈,我回来了——”

白色的沙滩上,印着一大一小两串脚印。恍惚间,我看到一个温柔似水的中年女子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在夕阳染红的海滩,指着天空的海鸥,有说有笑。而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拿着相机,不停地按下快门,笑得很是幸福。

前世今生,往事一幕幕划过脑海,我思绪翻涌,心中百味杂陈,一滴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眼角。但此刻我的心中,更多的是甜蜜,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姐姐,你怎么哭了?”不知何时,瑞香已经来到我身边。

我从回忆里醒来,擦掉眼泪,笑道:“我是太高兴了。有你们在我身边,我真的很开心,很幸福。瑞香,你曾经想象过会来到这样一片天地吗?”

她满脸兴奋:“若不是跟着姐姐,瑞香以前从不曾想过,除了庐江、洛阳,世上还有这么多美丽的地方。这一路走来,瑞香见识了很多,这将成为瑞香一生的财富。”

我指着海的另一边:“那边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我敢保证,你一定会爱上那片美丽富饶的土地。你相信我吗?”

瑞香笑得很甜:“姐姐,我相信。”

“大海,大海啊,小青,我看到大海了!”小霞比我还兴奋,生为北方人的她在我的耳濡目染之下对大海一点都不害怕,拖着小青冲入海水中,嬉戏起来。

小青一声尖叫:“小霞你好坏!把我的衣衫都弄湿了!一点都没有女孩子家的样子!”

我调皮心起,赤脚踏入海水,一脚水花,冲小青身上射去。

“芝小姐你也坏!”小青气坏了,不甘落后,双手捧起海水就要朝我浇来。我坏坏地冲小青小霞使了个颜色,她们心神理会,跟我齐声高喊:“一、二、三!”三注水花一齐袭向岸上的瑞香,瑞香大惊失色就要逃跑,我纵身跳起,一把将她拖入海水之中,娇笑道:“来吧!”

岸上,一老二少三个男人纷纷摇头叹气。

“说都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四个女人,比七星园的所有戏班加起来还要吵。老夫这几个月,被吵得头晕眼花,耳朵都起茧了。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能不能清清静静地安享晚年了。唉!我还是到树下躺一会儿,吹吹海风罢!”张机一边发牢骚,一边微笑着朝树荫下走去。

原浩哼了一声,不满地说:“我家瑞香本来是谦谦淑女,都是被你家兰芝带坏了,变得疯疯癫癫。”

张鸣峰星目一瞪,双手叉着抱在胸前,一脸不以为然:“我家兰芝多可爱,不像你家瑞香,整天像个闷葫芦,一点情趣也没有。”

“我家瑞香……”

“我家兰芝……”

原浩认真起来,张鸣峰也毫不相让。两个男人争锋相对,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们四女咯咯欢笑起来,连生性害羞的瑞香也懒得理会他们,只管在冰凉的海水中游玩。争吵声和着嬉笑声以及不绝于耳的清风海浪声,在这一片自由的天地间交织出一曲美妙动人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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