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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五军梦犹残 (第2/2页)

李秘书用粉饼盖了脸上斑点血迹,又用胭脂涂了双腮,拿口红纸染了双唇,半转身微笑面对日军。

三个鬼子互相看看,壮了胆子,发一声喊,齐齐挺起刺刀,嚎叫着冲向李秘书。

刺刀割裂女性特有的脂肪,刺穿胸腹,李秘书脸上肌肉抽动,努力做出微笑,抬手放在小腹,日军看见,李秘书手里拿着一个黑黑的手雷,刺刺冒出的火苗,烤焦了女性*。

轰地一声巨响,美制手雷的威力果然强悍,整个帐篷顿时四分五裂。

孙殿英上了火车,鬼子还不错,给他安排了软卧包厢,饮食一切甚是周全,老孙是来者不惧,心里还在遗憾鬼子为啥不给派个娘们。

吃饱喝足,老孙斜倚着车厢,有些犯困,合上眼皮,一滴泪却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第五军,虽说成军不久,但那是孙殿英的所有希望,所有智慧,所有心血,全部之所在。

义弟宣霞父,老哥哥韩麟符,知心朋友李锡九,一个个离开自己,被命运抛弃的孤独,深深印在孙殿英的心里,从本质上,老孙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军人,他是个农民,是个神棍,是个倒腾大烟的商人,甚至是个政治骗子,是个政治投机者,从内心里,却从来不是军人。

是命运那双无情大手,把他从老家的土地上拎起来,放进斗蛐蛐的罐子,又用各种**疯狂地挑逗他,推着他一步步向巅峰或者深渊,对命运,他从未试图反抗,只有深深的、刻在骨头上的畏惧!

那个高高在上的神,从来无视他的感受,他费尽心机,争得一点点利益,那个神总是伸出小指,把他的一切,轻轻弹开,就像顽皮的孩子,从屎壳郎脚下偷走辛辛苦苦一路跌爬滚打弄过来的丰美粪球。

孙殿英总是不解,自己还欠那个命运之神多少大洋,多少田产,多少人命,为什么半生辛劳,总是填不满那个无底的黑洞!

他翻了个身,把头藏进角落,用毛毯包起来,呜咽着抽搐着,他不服,却不得不服,他恨,却不知道该恨谁,苍天啊,为什么独独对我不公!孙殿英无声呐喊着。

时间一久,竟然睡去。

梦里,还是那个半山窑洞,宣霞父一身灰衣侃侃而谈,李锡九韩麟符不住点头,自己咧着大嘴笑得灿烂无比。

不对!为什么自己能看见自己?孙殿英有些纳闷。

不过接下来的场景迅速冲淡了这疑虑,自己和宣霞父跪在香案前,宣霞父开口道:“今次结拜,为的是国家大义,为的是民族强盛,我与孙殿英大哥,虽然理念不同,抗日的目标却是一致的,我们年龄差别很大,但是我们都有一颗爱国家,爱民族的火热的心!我愿意和孙大哥结拜,此生此世,永远不抛弃,不背叛,一日做弟兄,一世为兄弟!”

轮到自己说话,自己笑眯眯看着义弟,半晌没说话,李锡九催促道:“军座!该你了!”

自己连忙吸溜一下口水:“嗯,俺啥也木有想,就是看宣老弟顺眼,嗯,就是那个,那个王八看绿豆,对眼了!老弟别见怪,嘿嘿,算俺是王八,你是绿豆,中不中?”

哈哈哈哈,围观众人一起开怀大笑。

韩麟符笑着笑着,头盖忽然不见了,眼珠子也耷拉出框外,嘴张着,舌头伸出,上面还沾了不少草泥,自己大怒,跳着脚骂娘,可是身边却没有人。

李锡九绝望地看看这边,一阵风吹来,身影飘散。

自己正在韩麟符处伏尸痛哭,赵副官正好路过,任凭自己如何喊叫,赵副官只是漠然看看,便飘然过去。

宣霞父仰面看天,天上下来一只白鹤,义弟跨上白鹤,白鹤振翅,卷起一片黄烟,自己放开韩麟符,哭着喊着:“别走!兄弟!”

宣霞父回头一笑,白鹤冲天而起。

自己脚步踉跄,绝望地追赶,突然,脚下一空,身子坠入万丈深渊。

“啊!”孙殿英大叫着醒来。

列车发出沉闷的声响,一名日军推开包厢的门,看见孙殿英还在,缩回头,用力带上门。

老孙擦擦头上的汗,深深吸气,以平复狂跳的心。

繁华如梦,第五军烟消云散,已成定局。

火车终于到站,孙殿英听见站台上的叫卖声,心中一惊,原来到了北平!

日军与随行翻译陪着孙殿英下了火车,早有一辆黑色轿车在等待孙殿英一行,那车上一边悬挂日本膏药旗,另一边则悬挂着五色旗,开车的却是日本军人。

翻译礼貌地把车门打开,孙殿英一屁股坐在车里,老孙心想,既然无法回避,且逆来顺受吧。

老孙如牵线木偶,被人提溜着下车,进院子,然后进门,强烈的日光被院子里的绿色过滤掉不少,因此房间里光线柔和,办公桌后,那个留着一字型胡须,戴着眼镜的日本上将,正用柔和的目光看着孙殿英。

孙殿英收拾心情,找个椅子,大咧咧坐下,随手端起旁边几上的茶碗,打开盖子,却是空的。

一名脚踩木屐的日本女子踩着碎步,塔塔而来,手中的茶壶为孙殿英倒茶水,老孙眉毛一挑,伸手捏了一把日本娘们的屁股,那日本妇女稍稍惊慌一下,立即恢复镇静,任凭老孙大手把弱弱香臀捏扁搓圆,茶水也没有洒出一滴。

孙殿英哈哈大笑,一把伸进妇女半敞的和服,抓住一只肥乳,不住揉搓,眼却看向日本大将,目光中满是挑衅。

日军大将面带微笑,看着孙殿英,甚至还带着一丝欣赏,老孙的心情糟透了,哪有调戏妇女的心思,戏弄几下,悻悻收手。

日本大将抬手示意,和服妇女鞠躬后出门,屋子里只剩下孙殿英和大将两人,老孙眼珠一阵乱转,心道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老孙,但看来看去,屋子里却没有趁手的家伙,最犀利的武器,怕就是这刚注满热茶的茶碗了。

老孙心思乱转,日本大将却开口道:“孙殿英将军是在找合适的武器吗?”

那口音纯正无比,竟然是不带任何方言的中国汉语。

“我就是冈村宁次,新任的日本华北军司令。”那大将淡淡道,语气中竟然带着几分萧索,几分自嘲。

孙殿英大惊,听说过日本人说汉语能好到以假乱真,甚至还能说流利的方言,但是眼前的冈村宁次,所说的不单单是汉语那么简单,如果要孙殿英评价中国的语言,无疑冈村宁次的汉语发音最为标准,最为通俗,最为合乎汉语汉字的韵味,这绝不是一个日本人应该有的,这种声音应该出自江南或者塞北,或者中原的任何一个名门世家,书香之后,皇室贵胄,前朝遗民的数百年家传身教,那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沉淀,厚厚的积累,长长的历史。

孙殿英心中狂跳,眼前这人,就像一本从未打开过的历史书,不知道里面记载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史实!即便不识字,也能看懂的一本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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