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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残部之命运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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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罗卜的鞋早就丢了,事实上从活埋的坑里出来,他就不记得自己穿了鞋子,野草已经枯黄,奔跑时并不觉得难受,只是偶尔踩到干硬的蒺藜,才有刺痛感,他不敢停下,只能在奔跑中伸手揪下嵌在肉里的尖刺,好几次触动指尖,更加剧烈的疼痛,才使他注意到指尖已经成了血和泥土凝结的黑球。

在他的意识里,逃生的隧道远不止泥土中的长度,那个距离也许是几百里或者几千里。

荒草里不时跃出一两只不知名的小兽,大罗卜与这小兽一样惊慌,他心里希望这世上最好只剩下自己这一个活物,沿途经过好几个村庄,他想进去找个鞋子,可是那些黑黢黢的断壁残垣,让他数次无功而返。

冀南豫北,本是人烟稠密之所,战争,竟然把这里变成不闻鸡犬的荒凉之地。

前边有一个光柱刺破夜空,他只好再次修正方向,企图绕开那个碉堡,突然脚下一空,一头栽进一个深深的壕沟,幸亏身子强壮,这重重的跌倒,竟然只是扭了一只手腕,大罗卜活动一下身体,判断着受损的情况,几番试探,没有骨折。

碉堡那里传来急促的狗叫,大罗卜一个激灵,爬起来沿着壕沟狂奔不已,跑了不远,找了个比较低一些的地方,斜着跳起,在壕沟壁上蹬了几下,总算够到了边沿,大罗卜双臂发力,从壕沟里探出身子,脚尖猛蹬,总算爬出深沟,狗叫声却更近了。

大罗卜不管不顾,只是向远处跑,可是身后灯光晃动,眼看有人追赶,他只有咬牙拼命,希望那些人放弃目标。

奔跑中,身后传来一阵呼吸声,那种短促的声音,在离开地面半米的地方发出,他知道那是日军的狼狗,前边一条大河拦路,白花花一片水光,后背一疼,一块肉被一个毛茸茸的动物叼住,狼狗得手,在大罗卜后背上不住甩头,希望猎物能够停下脚步,大罗卜却强忍剧痛,背着这条几十斤重的大狗,继续往前跑,终于到了河边一个断崖,大罗卜脚步未停,纵身跃入大河。

那狗往水中一沉,被迫松开嘴,冰冷的水,瞬间麻木了大罗卜的所有伤口,他挣扎着浮出水面,那狼狗正在转圈寻找目标,看见大罗卜出来,竟不依不饶抬着两支前爪敲打着水面,向大罗卜游来,大罗卜气得心中直骂,一把揪住狼狗头皮,往水里按,狼狗水性不差,一个摇摆挣脱他的手,大罗卜连忙又抓,那狗再次挣扎,他有心用力,只是指尖受伤,抓握不紧,被狗一口咬住手腕,锋利的犬齿刺破皮肉,大罗卜急切间挣脱不得,头脑一热,抱起狗头张嘴就啃,一人一狗,在水中激烈搏斗,用的是最原始的武器—牙齿。

岸上日军眼看追不上,向水中连连开枪,黑暗中,人与狗沉浮不定,片刻即消失在**中。

日军们懊丧不已,沿河搜寻几里,无奈收兵。

大罗卜在水里咬着那狗的咽喉,狗不会闭气,松了嘴咳呛几下,渐渐伸了腿。

大罗卜不敢放松,只管狠狠咬着大狗喉管,直到一口气用尽才浮出水面,河流宽阔,搏斗中不知不觉竟然到了大河南岸,他的脚碰到石头,才敢庆幸逃过一劫,拖着死狗一步一摇到了河边,艰难地爬上河岸,在一处大石头后面的干草窝里倒下,再也爬不起来。

火车终于到站,毛旅长从木板的空隙向外看,却看见更多的日军和伪军,压着一些衣衫褴褛的人上了许多闷罐车厢,那些车厢被牵引调头,一会就消失不见,老毛觉得自己趁坐火车的车体震荡不已,而且声音越来越远,频率越来越低。

老毛认为那是在加挂车厢。

不大会,火车又开动了,老憨觉得身子不由自主往毛旅长身上倒,毛旅长看见老憨长大了嘴呲着牙往自己脸上凑,恶心地伸手推老憨的大下巴,老憨的脸远了,身子却过来,老憨感到奇怪,伸手支撑,却不小心摸到毛旅长的嘴。

毛旅长气得大骂,绻起腿用力蹬老憨的肚子,老憨满是委屈:“不怨俺!这车斜了!”

昏暗的车厢里,所有人都往一边靠,一片惊恐之声,老毛大喊:“这是火车转弯!别他妈叫唤!”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觉得压力已经消失,又坐回原位,不过有人发现原先已经满的快要溢出的尿桶倒了,尿水四溢之下,气味难闻,车厢那头的人都往这边挤,老憨再次正对毛旅长,这次任凭老毛如何用力,也推不开分毫。

火车的哐当声忽然密集起来,前边传来奇怪的呼啸,老憨惊恐地瞪大眼,呜地一声,火车完全没入黑暗,只有轮子撞击铁轨接缝的通通通通更加强悍。

“老天!这是下了阴曹地府啊!”

老憨大叫,臭烘烘的吐沫星子喷了老毛一脸。

火车却忽然又明亮起来,老憨的阴曹地府不过是个山洞。

老憨诧异地咧着嘴,毛旅长想到前路漫漫,不知这罪要受到什么时候,心里一阵悲哀,随即看见石头,眉清目秀,可爱至极,当即命令道:“你!跟老憨换下地方!”

石头奉命,费了好大劲才和老憨调换,还别说,石头自从娶了媳妇,特别爱干净,每天都洗澡,虽然在火车上挤了快一天,身上还是清清爽爽,老毛一把抱住,心里还真是很美,看着石头不住傻笑,弄得石头一身鸡皮疙瘩。

二混子和老憨吵翻了天。

老憨辣手摸小泽,虽然毛旅警卫连视为奇耻大辱,并没有走漏风声,但二混子正是见证人之一,对龌龊的老憨那是烦道了骨头里,被迫和老憨对脸,很是不习惯,只得转身,屁股不小心碰了老憨小腹,老憨这人还真是动物本性,小憨竟然受不了两瓣的挑衅,跳起来还击二混子,这下二混子可恼了,叫嚷着把老憨摸女特务的下身,辣手催比肿,这个典故说出来,车厢里顿时笑翻了天。

老憨也是要脸的人,被二混子揭了短,恼羞成怒,爆出冷门,在林县,二混子和当地的一个放羊姑娘勾勾搭搭,最后还成了好事,老憨还给二混子放过哨。

老毛吃吃的笑,二混子有事,石头正是连长,又是本家,出了丑事,大有责任。

老毛道:“人家办事,跟你有啥相干?”

老憨大叫:“他不仗义!”

老毛故意道:“咋个不仗义法?”

老憨理直气壮道:“他就知道得劲!俺跟他一块的,自己人也不说让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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