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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决死一纵队 (第2/2页)

梁膺庸听了不禁点头。

平顺县城。

二战区副司令卫立煌长官司令部。

卫立煌为难道:“一波兄,不是我卫立煌不让路,实在是上命难违,我与贵军玉章兄同为二战区副司令交情莫逆,忻口会战更是结下生死之交,要不是最高统帅部一再重申平顺乃山西与河南之门户,坚决不能放一个人出入,以防日军间谍进入,我卫立煌个人怎敢阻拦你们。你们要过去也可以,拿二战区司令闫长官的手令来,只要有上谕,我卫立煌二话不说,立马开关放行。”

满脸风尘色的薄一波压压心中怒气道:“卫将军,贵军不开关是为了防范日奸吗?”

卫立煌道:“正是”

薄一波道:“好!有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你开关吧!”

卫立煌晒道:“什么呀?我就开关?”

薄一波道:“前几日,接到八路军总部急电,命我部赶赴河南救援新五军,我部从武乡出发,阎锡山派赵承绶一路追击我们,我们为了避免冲突,放弃大路改走小路在鱼儿川、郝右沟一带与日军第一混成旅遭遇。我大队奋勇与日寇作战,因敌人数量多、武器精,我们只好通过深山密林,分头突出重围,三百多士兵战死或失踪,我们是不是日奸?第二天我们的部队到达襄垣厩亭镇西山向前侦察时,与日军第五师团侧翼掩护部队遭遇。我们奋勇还击血战半日,歼敌五百,日军只得撤退,我们乘胜追击经夏店直达长治附近。当我们接近长治城时,从西门出来一股敌人,我部将其打得直向南撤退,并很快占领长治城。这一天我军虽屡败日寇,但自身伤亡上千,我们怎么会是日奸?第三天我们向临汾进发,军情紧急,为了快速通过临汾,我不得不命令部队强攻,日军火力凶猛,我们的同志一个个倒在日军枪口下,我的一团长见战士们伤亡太大,抱着炸药包冲向敌人的碉堡,一团长才二十五岁,在过去的战斗中三次救过我的命呀,我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没有了,连巴掌大的遗物也找不到,当时我连死的心都有,我命令部队立即成立敢死队,全纵队的战士都要求参加,我二话没说抄起砍刀冲到日军阵地,亲手砍死了十几个日军,砍刀断了,阵地拿下了,我才敢哭我的一团长,你说我们那个是日奸!第四天我们遇到赵承绶的部队被日军围困,本来我们可以绕路,毕竟我们自己有任务在身,但是为了抗战大局,我们立即投入战斗,救出了本来要围剿我们的赵承绶,赵承绶羞愧不已把他们部队的骡马弹药全部赠与我军。为了救援新五军,我们跋涉五百里,四天内和日军连日激战,出发时的八千子弟仅剩一半,卫立煌将军,你也是抗日名将,见识比我高,认人比我准,在剩下的四千子弟里你可以任意挑选你认为是日奸的人,挑出来任你处置,包括我在内!”

卫立煌听薄一波声声泣血句句真诚,不禁为之恻然:“哎!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救新五军呢?”

薄一波道:“卫将军你也是沙场宿将,如果日寇当真攻占林县,你将如何自处?”

卫立煌骤然一惊,回身看向墙上的地图,林县如一把锐利的匕首,顶在山西腰部,如果被日军占领,山西----卫立煌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只顾前方忘了背后的危机,看来日军第五师团、第一混成旅、第二混成旅、第十三混成旅最近在山西发动的新一轮攻势并非局部用兵,里面还包含着东西并进一举拿下山西全境的战略野心,山西的部队应付前面的危机本就吃力,如果后腰再被日军捅一刀,局面将愈发糜烂。

想到这里,卫立煌不禁佩服八路军领导人的战略眼光,但是作为蒋总裁的铁杆追随者,卫立煌又不愿意担抗命的风险,卫立煌脸上阴晴不定内心矛盾重重,一时难以决断。

正在这时卫兵报告:“赵承绶求见。”

卫立煌连忙往里请。

赵承绶是二战区司令阎锡山手下的爱将,与杨爱源并称为晋绥军“二虎”,卫立煌当然不肯得罪。

走进大厅,赵承绶一眼看见薄一波,忙上前拱手:“薄兄今日早间多亏仗义出手,赵某才得以脱身,今日特来报恩,薄兄勿忧,看老弟给你带什么来了!”

赵承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份公文递给薄一波,薄一波伸手接过。

原来是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的亲笔手令,内容是决死一纵往林县路线沿途各军一律放行。

薄一波拿着这张迟到的命令,手在微微颤抖,四千条人命啊,为了这张纸条。

卫立煌见薄一波额头青筋乱蹦,忙道:“这下好了,薄兄可以立即上路了,兄弟知道薄兄重任在肩,就不多留了。”

薄一波血红的眼睛看看卫立煌又看看赵承绶终于转身默默离去。

赵承绶心里也不好受,看着薄一波离去的身影不禁想起出发前阎锡山面授机宜的时刻:阎锡山道:“老蒋这个王八驴球球的,拿我当二旦哄,哦才不上当呢!”

赵承绶道:“司令,蒋介石又想啥花招咧?”

阎锡山道:“八路军决死一纵要去林县,老子欢迎还来不及,老蒋让哦派兵跟卫立煌一起干掉一纵队,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八路现在闹大咧,老子得罪不起咧!”

杨爱源道:“八路在咱山西迟早是个大患,司令何不借这个机会削弱一下八路的实力?”

阎锡山道:“那个不想好事,可人家八路是好惹的吗?闹不好,咱又得吃亏!”

赵承绶道:“是呀,八路咱肯定是闹不过人家。”

杨爱源道:“可是就这么放他们走也太可惜了吧?”

半晌,阎锡山道:“哦有个办法,你们看好不好!”

两人倾听。

阎锡山道:“等决死一纵一动身,咱就派人假装追击,把他们往日本人地盘上挤!借日本人干掉他们,咱又不担啥恶名声。”

杨爱源道:“好!哦再加一条,追击部队手里,要拿一份您的命令,上面写上沿途部队一律放行,咋样?”

赵承绶道:“要那个干什么?”

杨爱源道:“如果一纵队突破了日军防线,咱就把路条给他,让八路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阎锡山哈哈大笑道:“好!就是这么办了!爱源出的点子,承绶就委屈你跑腿吧!”

杨爱源道:“切记!是挤!不是打,要有打的样子又不要真打!”

阎锡山拍着杨爱源肩膀笑道:“知我者,爱源也!哦的办法里最妙的就是这个挤字,只有爱源听出来哩!成绶啊,你还得多和爱源学学呢!”

赵承绶又想起出兵后的事,自己为了*迫决死一纵队,大张旗鼓大摇大摆沿大路行进,日军早已设好埋伏,两边的山坡上日军的机枪突突突扫射过来,自己的士兵成群倒下,眼见部队散了花,自己掏出手枪对准太阳穴,宁死也不愿落在日寇手里,当时是那么想的,心里还割舍不下白发苍苍的老娘,蹒跚学步的小儿,咬牙闭眼刚要开枪,一侧的山坡上想起熟悉的八路军冲锋号,自己心里顿时一股热流注入,站起来组织部队配合一纵队打垮日军。

最后赵承绶想起薄一波临行前的一眼,那眼光中含着轻蔑,带着仇恨,留露出一丝可怜,是的,可怜!

可怜自己无意中做了日寇的帮凶!赵承绶脑海里飘荡出一些画面:阎锡山的表情好像不再像忠厚长者,杨爱源好像不在风流倜傥,自己忠心耿耿的影像是那么愚蠢和荒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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