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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第2/2页)

责初心想张克和储定池已经生了嫌隙,此番应该袖手旁观才对,若是借着梁昭元的手解决了储定池,便没有人再能在楚北与他一争高下了。

李常看出她的担忧,解释说:“少夫人别担心,张巡阅使不是糊涂人,他心里明白自己离不了令帅,所以这些年一边是防着他,一边又一直给他好处。”

责初听他这么一讲,也就不困惑了,觉着储定池又不傻,如果没有七八分的把握怎么会轻易去做这种逞能的事,想他或许只是做出样子给人看,实际又有别的打算。

责初这样想着,便一点不担心他,开始记挂起自己还在禁足中的弟弟。

齐家二老跑了好几天督军府,责初想着在严一个人在家里指不定就不老实,于是下了午课就回去看他。

下人打开门上的锁链,责初推门进去,见齐在严正趴在桌上,手里反反复复拨着一只新式钢笔的笔帽,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

“温书呢。”责初走过去,见他身下是一本字帖,又说,“练字啊?练字好,能压一压你的莽撞性子。”

齐在严直起身子,钢笔脱了手,一路滚到地上,溅了些墨水出来。

责初帮他捡起来,看了看笔尖没裂,就盖上笔帽插进笔筒里,说:“你也十七了,不是小孩子了,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后果,也要为阿玛额敏想一想,是不是?”

齐在严坐端正了,拉了拉责初的袖子,说:“额韵,我想明白了。”

责初听了高兴道:“想明白了?那怎么不叫额敏打电话给我呢?”

“想明白了一些,还不是全想透。”齐在严说。

“能想明白一些已经很不容易了。”责初抚了抚他的额头说。

齐在严说:“我这几日静下心来读了美利坚人约翰·杜威的文章,他讲’经验之可贵,乃在于能够替吾人解决生活上的实际问题’,我觉得这句话十分有道理,马克思主义可以引导俄国革命的成功,可我们与俄国不同,照搬未必有用,李曾洋务,康粱变法就是前车之鉴。”

责初点头,说:“我还怕你关在这里这些日只会赌气,想不到你真是长大了。”

“额韵你听我说完。”齐在严站起来,绕着椅子转了一圈,说,“我觉得余先生讲现在诸路不通才以俄为师,不大有道理。”

“怎么说?”

“南方孙先生的军政府,或许也是一条路呢?”齐在严抬起头,眼神灼灼。

责初大骇,“嘘”了一声,说:“在顶荆讲这话是要被抓起来的,你牢房没蹲够,还想进去是不是?”

齐在严皱眉眨了眨眼,说:“额韵那么大反应做什么,我又不是同外人讲。”

责初严肃神色说:“哪儿都不能讲,尤其你晓得我现在什么身份,这种事你想都不要想的。”

齐在严转身嘟囔说:“知道了。”

责初见他乖乖答应,反而心里觉得不放心,说:“我没同你开玩笑,你要是还想着这个家把你拉扯大有多少心思多少不容易,就不要打这样的歪脑筋,听见没有?”

“听见了。”齐在严坐下来,趴回桌上。

责初说:“嘴上答应了,就要做到。”

“额韵真啰嗦。”齐在严把头埋进手臂里说,“额韵该回去了吧。”

责初拍了拍他的脑袋,说:“你安分些,我才好求阿玛解了你的禁足令,别总拿大人的话当耳旁风,知不知道?”

老太太身子骨一直很硬朗,但是这些天担心储定池担心得难入眠,责初每天回来哄着她入睡。今日也是同往常一样,待听老太太鼾声起来了,才悄悄回了房。

田妈在楼下压着声喊:“小姐,孔十小姐来电话了,我给你接到房间里去。”

孔由艾说话算话,走了之后便每天一个电话,只是平日都是午边休息的时候打学校的座机,今日却来了第二通。

责初记起白天她打来说十多年前家里从巷海到顶荆来时,路上遭响马子抢劫,走丢了的那个大女儿突然找回来了,便想她是又打来同自己念叨这个喜事儿的,接起来却听孔由艾在电话那头火急火燎地说:“小初,我同你说,你别怪我,我也是刚刚才晓得的,我爹和他的尉官通电话,说原先是同令帅说好的一致对粱,令帅从西边打过来,我爹就从东边接应他,可是我爹不晓得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卦,一个兵也没有派过去,才让令帅马失前蹄,被困在了琥珀河。”

责初听完她说,在脑子里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问:“为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孔由艾说,“再我就没听见了,只晓得他们今日还要谈。”

“还要谈?谈什么?”责初将听筒贴到脸上,拽的紧紧的。

“令帅悄悄坐了汽车过来,我爹现在正安排马弁去城门口接他。”孔由艾说,“你放心,只要过了玉峰口,就是营军的地界。”

责初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孔由艾听她没回应,在电话里使劲喊她。

“你放心,我也会劝着我爹的,还有我大哥,一有什么消息我就会打电话给你。”孔由艾安慰她说。

责初“嗯”了一声,匆匆挂了电话,将这件事谁也没告诉,脑袋里只想着,储定池那么狐狸似的一个人,一定不会就这样死在别人的算计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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