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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第2/2页)

责初心里暗想他自作多情,嘴上却只“哦”了一声。

储定池见她开口,艰难地扯了个笑出来,责初从没见过这么丑的笑,一边脸僵着,一边脸又做劲,忍不住嫌他说:“你别笑了,笑得我心里发毛。”

储定池脸上肌肉更用劲了,责初差些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但脑子闪过他那日的模样,就又觉得心里难受,板起脸不理他。

储定池也笑得累了,就说:“我有点渴。”

责初转过身,冷冷地说:“我帮你叫护士。”

“你就一杯水都不愿意帮我倒吗?”

责初停住脚,见他干得起皮儿的嘴唇,还是心软了,走到桌前给他倒了杯温开水。

储定池使劲想坐起来,但无奈实在使不上力气,一脸哀求地看着责初。

责初不愿意扶他,就说:“我还是叫护士吧,我不敢乱动,等下怕牵着你的伤口。”

护士来了,扶着储定池让他坐起来一些,又垫了个高一点的枕头在他背上,责初在边上看着他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心想他也有今天。

等护士走了,责初把水杯递到储定池面前。

“我手废了,你发发善心,喂我喝吧。”储定池说。

“你伤的是右手,又不是两只手。”责初没好气道。

“左手也提不起力气,右手更别说了。”储定池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责初看了看他一动不动垂着的右手臂,想到邱子觉说的话,心想不会真的废了吧,但看见储定池那张脸,就又想,废了就废了吧,以后要是吵嘴动手,他还能自动让一只手。

“我叫护士小姐进来。”责初说。

“怎么又叫护士,人家跑来跑去的,烦不烦。”储定池脸上的肌肉恢复了,说话也不再含含糊糊的。

责初见他说话利索了,脑袋里突然一下子像被什么击中似的,酝酿了一会儿,说:“我看你挨了一枪,就流了点血,气色再好点就瞧着跟没事儿人一样了,真厉害,不愧是军事学校出来的人。”

“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流了点血,我一条手臂的血都快流干了,我现在痛的要死,不过当着你的面,不说罢了。”

“痛你就喊,我又不会心疼。”责初把杯子往床头一搁,说,“水给你搁这儿了,你要是真渴的厉害,怎么都是喝的到的。”

储定池见她一副要走的样子,说:“我们好歹是夫妻,我从鬼门关走一趟,你就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你猴精似的一个人,鬼门关多高,奈何桥多长,你怕是都算计好了吧,要我关心什么。”责初说,“那刺客离你多远,子弹从什么位置过来,左偏一点右偏一点,都不是你要的结果,对不对?”

储定池愣了一下,然后当听了个笑话似的笑了笑,说:“你哪儿听来的这些话。”

责初仰起头看了看窗外灰蒙蒙的梧桐叶子,说:“你倒也不必把我想得太笨。”

“可我也不放心把你想得太聪明。”储定池说。

责初手插进兜里,耸了耸肩说:“张大帅根本没要你去接邱子觉,那一枪也不是对着你的,可打在你身上,刚好有用处。”

“哦?这一枪除了叫我疼个半死,连叫你心疼一下都没有,还有什么用处?”储定池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用处大了。”责初说,“这一枪打在你身上,可把大总统这个亲日卖国贼的罪名给坐实了,不光如此,你抢在张大帅之前,先一步救走邱总理的儿子,不光讨了总理府一个人情,人人也都会夸你重情重义,知恩图报,不论之后张大帅要不要来追究,你都在道义和口碑上占了上风,也难怪他暴跳如雷,得民心者得天下,’爱国将军’这张王牌,你拽得死死的,叫他梁张二人,怎么再同你争?令帅,佩服!”

储定池一副安宁地表情听她说完,边听还边点头说:“我确实小瞧了我的太太。”‘

责初见他被自己道破也不慌乱,突然没了自信,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我哪里没说对?”

储定池挪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左肩,默了一会儿才说:“日本人采取‘菊分根’的政策,像菊花分根移植一样,把资本输到中国来,用大量借款以骗取中国种种特权。梁氏公开地、秘密地,同日本人签了多少这样丧权辱国的条约。梁氏倒台是迟早的事,他自取灭亡,我这一枪不过是顺水推舟。至于张克,他垂涎大总统的位置已久,既然他这么想坐,那我当然要帮他一把。”

责初突然又觉得猜不透他的心思了,她想也是,自己好像从来都不知道,储定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想当大总统?”

储定池笑起来说:“我就说,还是不能将你想聪明了,这大总统谁当不是当,我又去凑这什么热闹呢。曹晋当了两日,窦为安当了六日,贾顺呈算多,当了十七日,可到梁昭元这儿就整整当了六年,为什么?”

责初想了想,说:“因为他手里有兵?”

储定池头一仰,靠在高枕上,目光对上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白织灯,眼前撞出斑驳的光影,他不紧不慢地说:“他不光有兵,他还有地盘,岵边六省的土地和四十万大军,才是他手里真正中华民国大总统的大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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