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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第2/2页)

责初挂下电话,依旧没回过神来,一边的田妈着急地问:“可是孔十小姐来的电话?是老爷的事儿吗?”

责初自顾想了一阵,没理会田妈的问题,回房换了条出门的裙子,田妈一双小脚笃笃笃地跟在她身后,忙不停问:“二小姐倒是说句话,莫不是老爷那儿又出什么岔子,怪叫人心慌的。”

责初抽了支发卡,一边将头发别到耳后,一边安抚她说:“我出去一会儿,你这慌神的模样一会儿我额敏醒了可别叫她看出来,存折在我书柜右手边第二个抽屉里,你服侍好额敏便跑趟银行吧。”

田妈紧张地搓着手,却还是点头应了两声,说:“我帮二小姐备汽车。”

责初赶到孔由艾的公寓,碰巧撞上她正要出门去学校。

“十律,我接到警察厅的电话,说我阿玛被放出来了。”责初一手支着门框,一手捂着胸口喘气。

孔由艾收起遮阳伞,招呼她进屋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说:“我听裘光勋说了,打了电话过去,田妈说你出了门,想着你许是要过来,真把你等到了。”

责初捧着水杯,瞪大眼睛看着孔由艾。

“你别这么看着我,这事儿是不是我哥做的我不晓得,但我确确实实没有向他提半个字儿,他人在承天,想来消息也是没那么快。”

责初收回目光,饮了口水,问:“你中午若是没课,能不能陪我去趟警察厅?”

“可以。”孔由艾说,“不过我着实好奇,顶荆这警察厅现在实归张巡阅史管着,他会顶着学生的压力卖谁这么大个面子?你爹可与张克有什么交情?”

责初摇摇头,说:“树倒猢狲散,我阿玛那些旧交识也都是躲得远远的,更别说新政府里的人,哪个不唾弃满家的。”

“别这么说,倒退十年你可是格格,不也与我等庶民做朋友。”孔由艾笑着说。

“你可别讽刺我了。”责初伸手作势想打她,转头又想起什么事,正襟说,“不过也就几年前吧,你还记不记得,我阿玛带着我去了那个储司令员的丧礼,你也在的,好像我阿玛是与他有些交情,不过没怎么同我说,我自己也没想到问。”

“储家,你可晓得储司令员的儿子是什么人?”

“我知道,顶荆城大名鼎鼎的令帅,叫什么我倒是没仔细留意。”责初说。

“说起来,我们家与储家还是通家之谊,我爷爷的亲侄女当年就是嫁给了储司令员的堂哥,不过到了我们这一辈,也少提这层关系了,我哥跟那个令帅倒是还有来往。”孔由艾说,“我听我父亲说起过,储司令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若是你爹真与他有交情,这次保不定就是储家帮了忙。”

“若是这样,便是谢天谢地,可别再要出什么岔子。”责初将水杯里的水饮尽,泄了气地靠在沙发背上。

“你也别想东想西的了,我去上课了,待中午再来接你一起去警署,你在我这儿先休息吧。”孔由艾拎起包,留了张纸条在桌上,说,“若是有什么事,这是我学校办公室的电话。”

责初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动了动手指,也没应孔由艾。待到中午边,她早早就跑下楼等着孔由艾的车子。

孔由艾戴着西洋墨镜,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搭在车窗外,招呼责初上车。

“学校那边怎么样?”责初问。

孔由艾笑了笑,腾出一只手扔了一份当天的报纸给她,说:“范省山这个教育总长,吃喝嫖赌、贪污受贿的事可一件没少干,如今借着你爹这个由头,一桩桩一件件都被兜了出来,矛头就全指向他了。”

责初听着心里不定的很,问:“我听说,这个范总长背后有大总统做靠山,怎么会有人敢动他?我阿玛会不会又惹上什么麻烦?”

“正是因为有大总统,才有人要动他。”孔由艾说,“我爹说了,邱时听与梁昭元早就不对付,各家各派都在谋站位,梁昭元派个范省山杵在顶荆,邱大总理能让他舒坦么。”

责初终于放心地笑了笑,说:“你爹还同你说这个。”

“我偷听来的,不过我也只敢私下与你多嘴,你可别到外头说。”

“放心吧,这我还是晓得的。”责初把报纸卷起来,塞到车门把手上。

警察厅里空荡荡的很,听说又有学生在闸家坪闹游行,局子里的都被派了去维护治安。责初跟着带路的警察确认了一下身份,就坐在厅内的长椅上等着。

齐广符倒是没在里面吃什么苦头,只是年纪大了,受了惊吓,又一夜担心受怕没有睡觉,两眼下有些发青,责初远远见着他,不知道是喜是怒,是哭是笑。

带着齐广符的警察让他在释捕令上签字,随即解开了他的手铐脚铐,齐广符晃晃悠悠地走过来,责初压抑情绪,别过头没看他,说:“回家吧。”

齐广符哑着嗓子说:“皎儿,是阿玛错了,阿玛糊涂,让你担惊受怕了。”

“阿玛。”责初看他一头白鬓,颤颤巍巍地想抬手拉自己,曾经叱咤风云的三省抚台,如今却也只是个落魄老人。责初见他这样又止不住地心疼起来,伸手抱住他,呜咽着说,“阿玛,我知道您也是想为家里好,但以后可别再做这样的事了。日子苦一点没关系,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阿玛答应你,是阿玛做错了。”齐广符紧紧抱住女儿,名利场上的野心与不甘都融进颌角的泪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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