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异状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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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三人休息十多分钟，奥雷里奥与歌洛莉娅二人，便准备出发。

歌洛莉娅急于前往温托纳，与大部队会合。在她的要求之下，三人权衡之后，选择了一条捷径。

所谓捷径，需要穿过一座山洞。这一带地形复杂，若不是本地人，在林中免不了要走些弯路。那个山洞的所在更是隐秘，没人带路根本不可能发现。埃尔文将这些情况告知二人，又说自己有去温托纳采购的需求，才算彻底说服了他们，接受他的引导。

明确了路线之后，老者将自己的火枪——较为轻便的那支——取来，扛在肩上，走出门去。他在这林中生活久了，对林中的情况相当了解。除了近来出现的那只巨型蜘蛛，这一带少有危险的野兽。他们这一路上，最多会遇上几头狼，用小型的火器，就足以应付。

他站在门口，将肩上的火枪卸下，枪托拄在地上。他从腰间的小包里，摸出一枚铅弹，并衔在口中。随后，是往引药锅中加入引药、将腰上的小瓶中的火药从枪口灌入、将子弹也装入枪管、从枪膛下取下通条压实弹药、点燃火绳，轻吹使之阴燃、将火绳固定在火绳夹上，等一系列繁杂步骤。

奥雷里奥一直在旁细致观察着。他没有拿出怀表来计时，只是进行了估算。估算的结果，和他昨天预计的相吻合，耗费大约三十五秒。埃尔文是熟练的火枪手，在整个装填的过程中，不曾犯下失误，但仍然用时这么久。这还是初次装填，略去了清理火药残渣等步骤。无疑，两次射击的间隔，必然超过四十秒。

四十秒实在太过漫长，就算是步兵，也足以冲过八十步。但是萨菲尼亚、利贝拉或是卡塔利斯之类的大国，有自己的办法来弥补。只要武装起数万，乃至十数万的火枪手，分成多列交替射击，就足以弥补缺陷。

这等大国的益处，人口稀少的塞伦西亚，完全无法享受。塞伦西亚城及周边，仅有三十余万人口。再加上贵族在外围的领地，及受塞伦西亚支配的自由城市，也不过一百五十万。虽然还有海外的殖民地，但那里的居民，做水手或许可以指望，要是送上陆战的战场，就太过勉强了。

塞伦西亚固然富有，但是人力缺乏，却是共和国最大的软肋。而且，随着魔族的扩张，塞伦西亚的处境必将更加艰难。

三十年前，在巴斯利卡岛的激战，人类确实痛击了魔族。魔族西进的脚步，被迫一时放缓。但是，正如魔族所说的一样，“你们只是剪去了我们的枝叶，只要根和干还在，来年的春天，新的枝叶又将再生”。没人能知道，什么时候春天就会突然到来。

奥雷里奥想到这些，感到肩膀隐隐地发酸，就像是在背负着重物一般。他之前并没觉得，自己的背包有多么沉重。

他心想：“从此之后，各国都将进一步扩大火器的应用，到时候，魔法师和骑士，哪还有立足之地？塞伦西亚的劣势终究将会扩大。到时候，在陆上如何面对两方的压力？在此之前，必须想出改良的办法。”

“喂，别发呆了！走了！”歌洛莉娅冲他喊道。

“不好意思。”奥雷里奥道过歉，跟在二人的身后，继续着他的思虑。

近几年来，他始终担忧塞伦西亚的衰退。自老师失踪之后，这种悲观就越来越严重。能够自由支配时间以后，他经常步行来到塞伦西亚的海边。他捧着一两本书，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落日的余晖，从镜般平静的海上完全消失为止。

相比于书里的内容，更能吸引他注意的，却是进出港的船只。他一再抬起头，焦虑地张望。他盯着被小艇拖入拖出港口的帆船，以及收起船帆，小心翼翼地划行着的桨帆船，清点着它们的数量。他用炭棒在一个本子上计数，并畏惧着这个数量，相比于上次计数的结果，有哪怕些许减少。

“我真是疯了。”发现思绪开始无限制地发散，奥雷里奥在内心嘲笑着自己。等他回过神来，他们已经站在山洞的洞口处。

“穿过这个山洞，就走出林子了。”埃尔文说道，“里面挺黑的，但是没什么危险的东西，只有蝙蝠，一被火把照了，就满处乱飞，很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