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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樵夫 (第2/2页)

且薄朔雪并不爱与人扎堆,对那些男子之间常围在一起暗暗流传的绘本、小人书自然也就不感兴趣,没有仔细研读过,也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毕竟新婚之夜前,他定会将所有该学的都记进脑子里,这个对他而言易如反掌,实在是不需要在有婚约之前就浪费时间去做这些事。

但薄朔雪怎么也没想到,有一日,他还需要当着长公主的面,解释自己对此一窍不通。

长公主眼神中的奇异和惊讶,像一根根绵绵细针,扎在薄朔雪的心上。

怎么连这都不会。

是新的借口而已吧?郁灯泠想了想道:“我教你。”

“你、你教我……”薄朔雪茫然地跟着重复,眼神都涣散了。

郁灯泠心道,这有何难。

侍寝无非就是使人心情愉悦地入睡,更何况,薄朔雪在这一方面还有过成功的经验。

郁灯泠回想了一下,那一回晒着太阳打盹的感受。

她闭上眼睛,对薄朔雪道:“你现在开始说话,不要停。”

“……什么不要停?”薄朔雪忍不住问出声。

怎么是从聊天开始的。

跟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郁灯泠已经闭上了双眼,并不搭理他。

她下达的只是“让他说话”的命令,至于他说了什么内容,郁灯泠并不关心。

可惜,薄朔雪惊讶迷茫之下,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理解长公主的这个命令。

是要他说点好听的?

听说这样能事前增加情/趣。

但他是打死也说不出口的!

薄朔雪脸色黑沉无比。

郁灯泠半晌听不到那把催眠的声音,终于有些不耐,提示道:“拿折子过来,念。”

这、这是什么癖好。

薄朔雪咽了咽喉结,犹豫一会儿,当真伸手拿过一本奏章,平声平调念了起来。

可是,不对。

声音还是那把声音,可是感觉就是不对。

那种暖暖的、软绵绵的,能把人包围起来的感觉,不见了。

郁灯泠忍耐了一会儿,出声打断他。

“别念了。”

薄朔雪神经顿时紧绷。

“随便说点什么。说你想说的。”

郁灯泠靠着枕头吩咐道。

薄朔雪顿了许久,渐渐有些明白过来了。

长公主这样的要求,他之前也听到过。

在树下,长公主叫他说话,过了没多久,就在他说话的声音中睡去。

当时,薄朔雪只以为长公主是任性、不尊重别人。

现在长公主重提此事,莫非,是要用他说话的声音来助眠?

难道这就是长公主所说的“侍寝”。

薄朔雪觉得自己这般猜测很荒唐,也很天真。

但是仔细想想,却又很符合长公主的作风。

长公主既然需要旁人带着她吃饭,那么,要旁人带着她睡觉,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薄朔雪暗自屏息,决定试试也并无不妥。

于是,迅速在脑海中搜刮了一个奇闻异事。

说的是一个上山砍柴的贫苦樵夫,为避雨走进一个山洞内,再从另一端出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十年之后。

十年之后的樵夫已经有贤妻聪子,日子过得十分饱足。

樵夫大喜过望,在十年后的自己家中快快活活过了许多时日,与妻子孩儿感情日渐融洽,每天都充满了干劲。

就连妻子也常常夸他,说他变得能干许多,与平日很不一样。

樵夫大惊,害怕被认出他是外界来的人,便不动声色追问,平时的他是如何模样。

妻子道,他平日总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埋怨他自己不够厉害,射不到更强壮的鹿,只能捉些野兔充饥,以后要是连野兔都猎不到了,该怎么办呢。

樵夫闻言,立刻反驳道:我原本连捉野兔都不能百发百中,下定决心勤学苦练,如今顿顿桌上有肉,怎么还不知足,还在担心那些?

妻子微笑安抚道,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日子总是要一天天过的,怎能为了那些莫须有的担心,就亏待现在的生活?

樵夫大为赞同,与妻子喁喁叙话,相拥睡去。

半夜樵夫觉得脚腕剧痛,睁眼醒来,却见床前站着一个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那人便是十年后的樵夫,他追着山鹿跑进深山,迷了方向,好不容易寻回来,却听见十年前的自己与妻子对话,气得拿起砍刀,趁着两人睡着后,在十年前的自己脚上狠狠砍了一刀。

“你这是做什么!”樵夫痛得大喊。

十年后的樵夫摇头道:“你差点害死我!以前若不是我居安思危,奋力拼搏,怎能有今天这般成就?可你来了之后,霸占我的位置贪图享受,没有一点进益,再过十年,我岂不是会被你害得活活饿死!”

樵夫辩驳道:“进取心和贪心怎能混为一谈?你分明是被钱财迷了眼睛,只能看到眼前的功利,却看不到身边最宝贵的东西。别说再过十年,哪怕是眼前的日子,都被你浪费掉了。”

他说完后,眼前所见房屋、妻子,都扭曲起来,渐渐化为白烟,消散不见了。

原来他倒在山洞里,垂危之际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直到被无毒山蛇咬了一口,这才清醒过来,捡回一条命。

从那之后,樵夫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为了小事受伤气恼,与人和和气气,同时磨练自己的本领,后来果真找到了梦中的贤妻,也生下了聪明的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过了一辈子。

这当然是一个虚构的故事,薄朔雪说完之后,目光落在长公主身上,她已经蜷缩着睡着了。

薄朔雪伸出手,在她面前试探性地晃了晃,她也没有一丝动静,看来的确是已经沉睡。

薄朔雪深深吸气,笼在长公主上方,看着她若有所思。

她到底想做什么?

现在已经很明白了,她叫他来这里,显然并不是为了色/欲之类的东西,那么,薄朔雪就更加捉摸不透。

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这十年来,她又为何要这样折磨自己,为何把自己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差。

又为何……几度试图自绝。

看着长公主在睡梦中依然侧躺着蜷缩防备的姿势,薄朔雪忍不住伸手,轻轻拉过一旁的毛毯,从她的侧面头顶一直盖到腿上,将她整个人罩住,留着另一面给她呼吸。

“殿下,你到底想要什么。”薄朔雪声音轻得近乎无声,问着睡着的人,“你能不能别折腾自己,安稳快乐地过这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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