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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交易而已 (第2/2页)

“哦,原来如此。”

……

宴席散得比预期更快,不过是偷空说了几句话,宫门外已是人去楼空。盛子萧四下望了望,穆王府的马车确是不知去向,平地上仅停的那辆马车,盛子萧认出是清远伯爵府的标识。

小小犹豫了一下,驾车的小厮已至眼前,冲他弓腰行下一个大礼,态度恭敬:“穆王殿下安好,我家郡主娘娘让小的请殿下上车。”

盛子萧温柔的浅光稍稍一愣,再一笑:“你家公子可是同戚小将军一道走的?”

“不单他二人。”这小厮瞧着普通,却十分有眼色,听得出盛子萧的话外之音,回得一句都不多余:“鸿胪寺卿常大人邀我家爵爷、公子以及戚小将军去府上小聚,戚小将军稍显为难,说他须在此等殿下,不便先行。常大人还没开口说什么,我家公子已经急上头的求到了郡主娘娘跟前。娘娘拗不过,便答应公子,留此等殿下。”

“青云真是胡闹。”盛子萧心里再欣赏这小厮的聪慧,却还是面色一变,甩袖急行至马车一侧,先冲车内鞠过一躬,方好生抱歉道:“子萧不过一晚辈,实不该劳郡主苦等,还请郡主恕罪。”

垂下的帘子被一只修长皙白的手轻轻撩起,娉婷郡主笑吟吟的望着车外人,满不在乎道:“殿下何错之有?若真有错,也是我教子无方,过于放纵了青儿。”

“青云……”

“穆王殿下是打算一直在车外站着与我回话吗?”娉婷郡主无意在儿子身上纠结,笑着打断:“先上车吧,有话车里说。”

盛子萧略有一怔,便客气再道:“有劳郡主相送一程。”

话毕,蹬踏入内。

车厢甚是宽敞,娉婷郡主居中独坐,盛子萧择近坐于娉婷郡主左侧。驾车小厮静等片刻,方来问话,娉婷郡主回了句“走吧”,车子便轱辘轱辘行进起来。

“穆王殿下见过鄢都指挥使啦?”车子一动,娉婷郡主提眼来问。

“我正琢磨如何向郡主开口才好,不想郡主竟问得如此爽快,倒叫我有些惭愧。”话虽这般说,却半分不见惭愧之意,反倒有些凌厉:“郡主安排青云借都指挥使之口来传话,我尚且可以认为郡主是不想让清远伯爵府被牵涉其中;郡主在开宴前,对英盈的事说一半留一半,我尚且可以理解郡主是想对父皇尽忠君之心。但我不明白的是,郡主在这件事中到底想要充当一个怎样的角色?”

“那就看陛下到底想让我充当一个怎样的角色。”娉婷郡主像与人唠家常一般,轻飘飘道。

“父皇?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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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思是,一切都是父皇的旨意?”盛子萧不敢相信的望着娉婷郡主:“父皇为什么要这样做?”

娉婷郡主的态度依旧很悠哉,与盛子萧的紧张、震惊形成鲜明对比。她很随意的笑了笑,再很随意的吐出四个字:“为了试探。”

“试探?”盛子萧的紧张有多急促,娉婷郡主的随意就有多放松:“试探曦月公主与穆王殿下是否有真情。”

“有如何?没有又如何?”

这两个问题,属于典型的因紧张脱口而出。娉婷郡主仅是稍作停顿,盛子萧便反应过来:“我怎么也会问这么蠢的问题?”随即,叹了口重气:“原来,英盈昨夜与郡主所说的决定,是将我与她的感情托郡主转告父皇的决定。”

“没错。”娉婷郡主这一次回答得十分及时:“陛下想跟殿下做一个交易,却苦于没有筹码而不便开口。恰好在这个时候,太后替东周使团向陛下传达了毓王有意迎娶曦月公主为毓王妃……”

“拿人当筹码,父皇仁慈起来还真是仁慈。”盛子萧的冷嘲热讽,将这位皇子的愤慨与无奈刻画得入木三分。

只不过,在争权夺利中,这样的愤慨与无奈往往是弱者无能的表现。

娉婷郡主风过无痕的叹叹:“筹码当然是越有用越好,我若是殿下,我就会先关心一下交易的内容?”

盛子萧冷笑一声:“明摆着的事,又何须我多此一问?”

“殿下猜到了?”

“昨天我就奇怪,皇后娘娘为何会帮父皇阻止我和平儿去见母妃,今日看到皇后娘娘缺席国宴,再听郡主这一通说下来。我焉能还猜不到?”

“人人都说,众皇子中,最像陛下的是奕王,我却认为,奕王像于形,如陛下一般有着敏锐洞察力的当属你穆王。”

“经此一事,我倒不以为郡主这话是在夸我。”

“殿下,我并非要替陛下开脱,但有时候,凉薄,恰是用情太深所致。”

“开不开脱,又有何分别,终究是母妃与我不配。”

娉婷郡主抿了抿嘴,眼帘刚一垂下去,那些远去的旧事如潮汐一般,在她躲闪的眸光中起起落落。

相比那位深受先皇宠爱、朝臣仰慕的忠王殿下,她总是会因为他的过分完美而感到无所适从,倒是不被任何人寄予厚望的盛帝让她倍感亲切。

他们在一起的日常,与寻常权贵家的兄妹无异,她看他舞剑耍帅,和他扯皮斗气,同他戏弄宫娥……快活得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她依然记得,他第一次见到那个被他被放在心口惦念至今的少女,正是在忠王晋封太子的庆典上。

他痴痴一笑:“那是谁家的姑娘?”

“那是你不能惦记的姑娘。”

……

若时光倒流,她必不会那样鲁莽的打击一颗憧憬爱情的真心。

“殿下,你要相信,人非生来无情。”娉婷郡主轻轻一叹。

盛子萧涩涩的嘴角吹过一阵冷风,抖了一下,狠道:“郡主,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娉婷郡主顿了一下,少顷,柔情的眸光化作一柄利刃,语气短促有力:“陛下不希望霓嫔娘娘拿到戚将军那封手信。”

在没有听到这句话之前,关于交易,盛子萧心中是有着不止一个猜想,却独独没有这个答案。

他飞快地掩饰好自己错愕的表情,埋头将整个事情重新组装了一遍,一个大胆的猜测浮出脑海:“城外伏击平儿,父皇只是为了截取舅父的手信?”

娉婷郡主露出一丝吃惊之色,却不是因为听到盛帝是城外伏击的幕后真凶而吃惊:“我本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你比陛下想象中的更聪明。”

盛子萧无心享受这份赞誉,他冰冷的眸子透着寒光:“所以,舅父身边一直有父皇的眼线。”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有眼线盯着,陛下才不会被奸谄小人的话所蒙蔽。故而,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

“既然如此,父皇为何不一早动手?或是在军营就将那封手信偷了岂不更好?”

“这样的事,自然是越早动手越好。但是很可惜,陛下并不能肯定真有那封手信的存在。”

“似是而非也是罪,这就是君王。”盛子萧深吸一口气,这一次,他花了点时间才平复好心绪,又道:“哪怕真有这样一封手信,那也不过是兄长对分离十年的妹妹……”

娉婷郡主为照顾盛子萧的情绪,在他平复的这段不长的时间里,一直保持着沉默,但此刻,她突然升高语调,以从未有过的严苛警告道:“我劝殿下最好不要揣测手信里的内容。非但如此,也要请殿下打消掉戚小将军的好奇才好。”

盛子萧眼见就要喷浆而出的愤怒在娉婷郡主的严词厉语中霍然消退,他闭了闭眼,道:“交易而已,理当如此。”

(未完待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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