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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借醉下旨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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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训妻,乃家宅院内之事。即便谁家夫人真是榆木疙瘩开不了窍,也懂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不敢与人抱怨。嗯,不错。”盛帝很满意的点点头,但很快,那双狭长眼眸中笑意忽地消失了,眼睛的主人带着几分关切几分急迫,道:“你同朕说句实话,究竟是有人为难你还是有人为难清远伯爵?”

这么多年,这是盛帝第一次这样直接的索问这个问题的答案,娉婷郡主先是吃了一惊,方回话:“陛下,您是知道的,我家侯爷不太爱理政务,只晓得吃喝玩乐,不招人待见,也有侯爷自己的问题。”

这不是一个难懂的道理,盛帝早该想到的,他叹了口气:“娉婷,你可曾怪过先帝?”

娉婷郡主跟着叹了口气:“臣妹曾经确实对侯爷有过怨言,但自从有了青云,臣妹对侯爷只有感激,感激他给了臣妹这样一个贴心孝顺的好儿子。”

“青云……”举到唇边的酒杯被盛帝落寞的放了回去,那个不务正业又屡教不改的年轻人早不似儿时那般让他喜爱:“那孩子……”

“那孩子同他父亲一样,此生只能当个吃喝玩乐的清远伯爵。”

娉婷郡主坦荡的自嘲,替自己挽了尊。

盛帝看在眼里,有些不忍,双目紧盯娉婷郡主,语气严肃:“青云可是你的独子,你真愿意让他成为第二个清远伯爵?”

“愿不愿意,他不都是将来的清远伯爵?”

“你们一家子倒都是心无妄念的人,嗯,这样也好,这样挺好。”

盛帝安慰完娉婷郡主,又兀自惆怅起来:“看看朕的孩子,一个个妄念难填。尤其是这几年,康王、奕王、诚王为了太子之位闹得不可开交。从前,朕觉得他们小,闹一闹,无伤大雅。如今来看,若再不对这三个孩子加以制止,朕要忧患的恐怕就不是妇人议政这等轻症小害了。”

停了停,盛帝似是突发奇想,很好奇的问:“这三个孩子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你给朕说说,如果立太子,立谁最合适?”

娉婷郡主一惊:“国本之事,臣妹不敢妄议。”

盛帝不满:“若你都不敢对朕说实话,朕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娉婷郡主无奈的叹了叹,半晌,浅浅道:“康王殿下成熟稳重,奕王殿下果敢勇猛,诚王殿下亲善仁和,三位亲王皆可堪皇室子弟表率,日后谁被立为太子都是北庆之福,陛下有三位如此出众的皇子,实在不必忧心。”

“朕是让你说实话,没让你挑好听的话来哄朕。”

帝王的心,深似海。

帝王的脸,说变就变。

看着盛帝脸上的不满如溢出杯子的酒般,越堆越多,娉婷郡主又无奈的叹了叹:“各有所长,反之,便是各有所短。这三个孩子身上或多或少都遗有他们生母的秉性,都需再历练。”

“你的意思是,再等等看?”

“太子人选关系着北庆国运,故而,应当宁可择优也不能将就。更何况,陛下春秋正盛,等等又何妨?”

“这话说得不错。”龙心大悦,盛帝脸上的笑容与醉意都回来了:“可惜朕的那些大臣们眼里,只有他们自己今后的荣华富贵,所以早早的拉帮结派,暗中扶持这个,拥立那个,让那三个孩子野心渐长,搅得朝堂乌烟瘴气。哼,一群栋梁之才还不如你一个妇人见识深远。”

乍听之下,像是斥责三位亲王有野心,细细一回味,便可听出他是在责备大臣们失了对他的忠心与敬畏。

比起父子亲情,权利掌控果然才是帝王最看重的东西。

这种事情,娉婷郡主见得多了,也不奇怪,起身行了个礼:“父母之爱子,操心其衣食住行,更操心其交友结伴。陛下恐三位亲王受人愚弄,乃慈父之心。臣妹目光短浅,更不懂朝政,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记得太后说过,衡量朝局如何,观百姓言行观市井气息便可见分晓。臣妹亲见洛城内商贾如云,一派欣欣向荣之景,足证百姓生活富足。百姓富足必是国家昌盛,国家昌盛自是君王英明。君王英明,臣子岂有不拥戴者?陛下,您可还记得儿时给臣妹讲过的尧舜?”

娉婷郡主这通夸真是夸到了盛帝心坎里,老皇帝眼睛湿了起来:“那么久远的事你还记得?”

“陛下对臣妹恩重于山,臣妹自当铭记于心。”

“你能如此想,也就没有枉费朕与你的兄妹情。”盛帝感慨:“娉婷呀,你可知道,能像你这样同朕聊天的旧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旧人?

娉婷郡主嘴角的微笑小小凝固了一下,盛帝注意到了娉婷郡主的异样,大笑起来:“大魏昨日进献了几坛葡萄酒,娉婷,你来给朕尝尝,看这大魏的葡萄酒同我们北庆的葡萄酒有什么不同?”

也不等娉婷郡主谢恩,盛帝就命魏公公去取酒,娉婷郡主素来海量,即算此前已陪盛帝饮下不少,却也不至于被后续的几杯葡萄酒放倒,便没有推辞,而是坐下静等。

几杯下肚,眼见盛帝从薄醉到醉态毕露,娉婷郡主赶紧抖擞精神,谢恩告退:“陛下,臣妹叨扰已久……”

盛帝猛地睁大双眼,似梦中惊醒过来,神思清醒,字词清晰:“清明庆典上,朕见青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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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口才俱佳,尤其是与外宾内亲接洽时,言行举止进退得宜。朕瞧着,倒是很适合鸿胪寺卿一职。”

美好而温馨的酒局顿是被什么东西划开一个口子,寒风呼啸灌入,吹得娉婷郡主心口一片拔凉。

她哆嗦了一下:“陛下爱重小儿,臣妹自当感恩,可……可这鸿胪寺卿一职……陛下不是在年前就许给了常之杰吗?”

常之杰是先帝最小表妹南阳郡主的幼子,按辈分,他该称娉婷郡主一声姐姐,可这个弟弟辈的人又只比肖青云长三岁。且他二人性情爱好十分相投,私下常以兄弟相称,结伴去卿乐坊听曲饮酒,纨绔得很。

想到要与这样一个人纠缠,娉婷郡主的心又凉了一尺。

“论起来,小儿应称常寺卿一声‘叔叔’。晚辈无功无劳又非才华横溢,就这么将毫无错漏的叔叔给取代了……南阳郡主知书达理,深明大义,自然不会计较,只是……只是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南阳郡主在外的面子……”

盛帝似乎是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嗯,你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南阳郡主的面子不能不顾。”

“那……”娉婷郡主小心翼翼的望着盛帝。

“那就委屈青云先当个副卿吧。”盛帝用商量的口吻试探道。

娉婷郡主眸中闪过一丝失落:“陛下安排,怎会委屈?只是,臣妹听闻鸿胪寺副卿本有两位,不知是否可信?”

“不错,原本是有两位。常之杰赴任不久,这二人双双染病,卧床不起,告假一月仍不见起色,已难担副卿之责,朕便准奏让这二人辞官回乡了。”

听了这番话,娉婷郡主才意识到盛帝是装醉下旨。因为一个清晰的盛帝,不能不顾她这个妹妹的哀请,而一个醉得稀里糊涂的盛帝则是不需要讲道理、恩情。

好一个鸿门宴呀!

娉婷郡主自叹不如的认栽道:“陛下有意栽培小儿,臣妹感恩于心,已无所求,唯有一忧。”

见娉婷郡主松了口,盛帝稍感宽慰,又因这桩事做得不太温情,遂放下皇威,真情实意的关切道:“忧心什么?”

“忧心小儿不能辅助好常寺卿,反作出德行有失之事让陛下失望。”

此话一出,帝王的阴狠立刻复活在老皇帝的脸上,阴沉质问:“你还是没有想清楚吗?”

娉婷郡主冷冷一笑,酒水的燥热也暖不了她心口的寒:“陛下息怒,臣妹只是觉得,既然从前鸿胪寺有两位副卿,而这两位副卿都已辞官,陛下何不一次将两个空缺补齐?”

“你想引荐何人?”

“臣妹素日里除了赶赴各家王妃、夫人办的茶会,再无其他消遣,哪有什么可造之材能够给陛下引荐?臣妹只是思忖,小儿顽劣,若有一个性情沉稳的人在旁指点,总要好过与他心性相同者为伴。但转念一想,臣妹受陛下厚爱,已是大家眼中贵无可贵之人,寻常贵胄家子弟恐难约束小儿……”

言及至此,娉婷郡主收声颔首,似乎她未说出口的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贵无可贵……便无人敢去约束,除非地位身份……嗯,你看上朕的哪个儿子啦?”呢喃中,老皇帝笑了。

“臣妹惶恐,岂敢让皇子屈尊降贵?”娉婷郡主冷眼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有些疏远的笑了笑:“只不过,穆王殿下因病不曾出仕,身为他的姑母,不免替那孩子感到些许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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