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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二、生辰 (第2/2页)

蕊芝冷冷地说:“借口。”

“仙姑,仙姑,”我学杨天佑那样抱着蕊芝的腿:“你不要走好不好,看在我孤,孤苦无依的份上,若连你也不要我了,那我可真是漂若浮萍了呀,仙姑啊,蕊芝仙姑,上天有好生之德...”

我越说越夸张。

“起来,”蕊芝无奈地抽了抽腿,却迈不动:“我跟你说,趁我好好说话的时候,你赶紧给我起来,别撒泼打滚的啊,这招对我没用。”

我擦了擦眼泪,可怜兮兮地说:“姑姑真的不要我了吗?”

蕊芝抬手指着不远处的林间说:“我就住那儿。”

只见这桃林边上不知何时又建起了这样一间小屋,格局和烟落居颇有些相似,两处离得也很近。

“你学业将成,很该有自己的住处了,以后也不必打地铺,与我挤在一个屋子里了。”

我感动得一把抱住蕊芝:“还是姑姑待我好,可是我想和姑姑在一处。”

蕊芝第一反应还是嫌弃地推开我:“行了行了,烟落居那么小,装不下这么多人,以后啊,你想与谁来往便与谁来往,想见谁便见谁,我眼不见心不烦。”

她说得我无地自容。

几日之后,便是鹤青的生辰了,九重天上磬钟齐鸣,祥云笼罩,远远望去,天宫仙气弥漫,百鸟朝凤,龙凤和鸣,端得是一派祥和景象,花千树盘旋而上,噼噼啪啪响彻云霄。

蟠桃园的仙娥们大都没见过这位武神殿下,瞧着是一场好大的热闹,纷纷前来围观,只见天边紫气东来,上空竟现五星连珠之象,都啧啧称奇,夸鹤青乃是天命真神。

我瞧着心里有些酸涩,鹤青生辰我却不能与他一道。

但他被那么多人围绕和爱戴,总不会孤单,也不差我一个。

“看什么看,”蕊芝说:“别想着偷偷溜出去,吃饭。”

“我没有...”我拨弄着碗里的米,半天没吃下去一粒。

我没想着偷溜去看他,只是此刻有些想念他而已。

“吃不了就别吃了,没的浪费粮食,”蕊芝训我:“抄书去吧。”

我悻悻地坐在窗边,眼睛却不自觉得望向窗外,内心多少有些失落。

这时,我见到一个身影御剑而来,缓缓落下,白衣飘飘十分扎眼。

看热闹的仙娥中有人喊出:“武神殿下。”瞬间吸引来所有的目光。

鹤青温文尔雅地朝一种仙娥点头致意,引起一阵惊呼和笑谈。

蕊芝骂:“大晚上的杵在这儿干什么?是白天活干少了吧,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那些仙娥不敢不听蕊芝的话,有几个年纪小一点的,可能是对鹤青实在是太好奇了,呆立在原地,两只眼睛都看直了,被露茶和碧莲拽走了。

我雀跃地跑出来,就差扑到他身上了,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彤云殿庆生吗?”

鹤青长身毓立,宛如一块无暇美玉,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今天是我的生辰,我当然要来见我最想见的人了。”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心绪波澜起伏。

“哦对了,这是你要我去帮你取的东西。”鹤青递给我一个精巧的石奁。

“这可是费了我好大功夫才找到,现在可以告诉我里面是什么了吧?”

我笑道:“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鹤青好奇地打开石奁,里面是一串火红的珊瑚株。

“这是...?”

“这是我给你的生辰贺礼。”我挺起胸膛,颇有些骄傲。

“东海龙宫的珊瑚株,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鹤青问。

“这可不是我偷的,”我连忙解释:“是我捡到的。”

“在去昆仑瑶池前,我也曾以四海为家,江河湖海,天下水域大半我都去过了,也曾在东海讨过生活,那里有个岛叫无极岛,说是东海遗珠,其实就是一座无人的荒岛而已,因为地处偏僻,气候多变,周围的洋流湍急,所以人迹罕至,倒是成了水中生灵的天堂,那里的水系妖族种类繁杂,数量惊人,所以经常会引发冲突,有一次鲛人族与龙族就因为一片水草丰美的领地打了起来。”

“当时的我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两族厮杀把整片海域都染红了,海水喝到嘴里都透着血腥味,我吓坏了,拼命的游啊游,想逃出这片红色恐怖,游到海水重新变回蓝色,但我太害怕了,横冲直撞,没想到被卷进水波,径入洋底,在那里我看到了被珊瑚群包围的另外一个世界,瑶宫贝阙十分华丽,巨蚌含珠,夜叉巡海,把我看得一愣一愣的,后来我才知道,我是到了传说中的龙宫了。”

“那可真是个好地方呀,”我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只是偷偷瞄了一眼,便已是心驰神往了。”

鹤青笑道:“有这么好吗?”

“当然好了,”我说:“龙族可是四海之主,水中的精怪,哪有不向往的。”

我没好意思说,珊瑚株可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宝贝,我趁着巡海夜叉不注意,叼了一块掉在地上的珊瑚株,一溜烟跑了,直游出好远好远,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好不容易误打误撞,来趟龙宫,得留点儿纪念不是。

鹤青道:“这有何可艳羡的,改日带你去龙宫内游玩便是。”

我喜出望外:“真的?”

“真的,”他说:“早在三千年前龙族就因破魔有功,举族飞升,归入天界了。”

鹤青忽然凑近我,笑道:“这么宝贝的东西,给了我,你舍得?”

我一咬牙,一闭眼:“归你了,拿去吧。”

“这么好?”鹤青把玩着珊瑚株,歪着头看我:“收了这么大一份礼,得回报才是。”

“阿善几时生辰?告诉我,也好让我准备一下。”

“我?”我摇头:“我不知道。”

我过往一生犹如一介遗世蚍蜉,全然不知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直到现在才算有了一丝丝归属感,对于生辰这种无关紧要的事,自然也就没有追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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