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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看书 > 圣座上的尘埃 > 没得选择

没得选择 (第2/2页)

“怎么又是你?”顾秦皱起眉头。

充军意味着上战场,去前线,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只有一身蛮力,根本无法应变战场的复杂多变,到了战场只会白白牺牲,连肉盾都算不上。

楚越尘的眸中一抹深邃,他看着顾秦说道:“他们是村民,不等同你的士兵,我觉得留他们在唤鱼池继续做村民,比当一名军卒用处更大。”

顾秦打量起眼前的男人,一眼看穿他未初醒的魂元,以及毫无建树的身体,咄咄逼人的问到:“一个迈不过初醒门槛的废柴,你觉得自己凭什么能决定他们的命运?”

“你也不过是个尊碑城的小将军,凭什么能决定他们的命运?”岚汐争锋相对。

这个水灵的姑娘如此大言不惭,着实让顾秦吃惊,他无法断定她的阶级,因为她浑身气息静若止水,若非境界过高,便是愚不可及,想必她是属于后者。

顾秦尽数历程:“我已达化炼境,并能自如操纵武炼,参与过守卫城池的大小战事近百场,我无愧于尊碑城,更对得起安居乐业的百姓。”

岚汐闻言,觉得言语冒犯,语调弱下来:“我只是觉得,将军应该给他们一次自新的机会,他们一直生活在这里,突如其来的变故,于他们而言也是一次不小的考验,难免心生抵触,况且你已经教训过他们,想必他们也会谨记。”

“正因为他们是平民,本将军才宽大处理,要是在军中,早被千刀万剐了。”顾秦深吸了一口气,摆摆手,“罢了,暂且放过你们,只是各位引以为戒,明日出发唤鱼池,午时祭旗。”

“谢谢将军。”岚汐感激道。

祭坛下的两位年轻人感恩戴德,连连磕头,心中悬着的石头落地,楚越尘上前替他们解了绳索,嘱咐他们别再做傻事。

天空一片阴霾,浅墨色的浓云翻滚,离开的心情是沉重的,顾秦端着酒碗站在祭坛下,慷慨激昂的说:“不为建功立业,只为城池平安。”

三万将士挥动刀戟,挥舞旗帜,响声震天。

第一碗酒祭天地,用力挥向皇天,酒汁抛出一道弧线,第二碗酒祭军旗,酒碗倾斜,清澈甘冽的酒汁缓缓流到青石上,第三碗酒敬故乡,顾秦一饮而尽,将陶瓷碗重重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崩裂声,碎渣溅了一地。

众将士动作一致,饮酒、摔碗,一气呵成,是出征前的悲壮,碗中盛满勇气,是对未来的无所畏惧。两千多村民似乎受到感染,碗中酒如同往事,喝了它,前尘一刀两断。

七百老弱夹道两旁,老人或抱着年幼的婴孩,或相互依偎,安静的目送着亲人离开,眼中饱含泪水,轻轻挥动干枯的手臂,满是不舍。年轻人不敢回头,他们怕多看一眼便再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此一别天涯海角,只好各自珍重。

秦问兰带着时光小筑的近百弟子,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他步伐稳健,一分洒脱,一分从容。他以为,此去是一段壮志凌云的故事。

到达云栖寨边界,顾秦骑在高头战马上,回头望了一眼,青葱绿意笼罩下的小村落,静谧而安详,炊烟袅起,传来几声遥远的鸡啼。一群飞鸟在乌云下掠过,有那么短短几秒,顾秦有些恍惚,村寨成了记忆里的风景,那些小木楼、青瓦檐、红砖墙,成了一种奢望。

一路上村民们都很安静,只顾跟着队伍前行,只是心情沉重,脚步如缕。行军路线沿着荒郊和山岭而去,尽量避开繁华的村庄和城镇,以免影响他们正常的作息。

不知道淌过了多少条河流,亦不知道翻越了几座峰峦,几场大雨临盆,几度日光倾城,有时候饥肠辘辘,有时候疲惫难堪。偶尔,为鼓舞士气,将士们会唱上一段军歌,嘹亮而婉转。

短短几日,楚越尘便生了一场大病,虚弱得走不动路,视野中的景物模模糊糊,岚汐寸步不离的扶着,最后他连脚步都抬不起,岚汐从军卒手里要了一匹战马,托着他一路南行。有的夜晚,围坐篝火仰望星空,听狼群在远山呼啸,越尘裹着粗麻毯依旧瑟瑟发抖,在漂泊他乡的十三年里,他医术精湛,熟读澜洲名家典籍,能救死,能扶伤,却对自己的身体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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