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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063章:种子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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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仿若在与自己招手,殷殷切切等着自己的到来……

仿若对这个世界留有些不舍,对眼前的那个绿瞳公子有所惦念……

又仿若已经释怀了所有的繁华虚幻,只想着能够进入永生的地带、永恒的时间……

司命的意识催动起来,瞳孔内溢出了更多紫光,很快就将她的灵识收到了紫微之境中:眼界内的紫微天幕顿时开始了变化,上面孤寂了亿万年的太阴星受到了灵识的注入,砰地发出了亮光,虽说其亮度并不如叶念桥的那颗天机星吧,毕竟太阴化气为暗,性情为阴,可在北斗七星中已算得上是中等亮度的一颗星了。

之后,伴随着事件主人公们的记忆融合,一段她因去了濝川而缺失的余生片段便在意识的层面跳帧了起来。

司命看过她的命盘,太阴入命为旺。

通常来讲,若是太阴落陷,且与六煞星等凶星同度,主其人虚伪,下贱,多病,伤残,贫穷,孤寡,招非……但曲终人的三合宫内有太阳、天魁、天钺等吉星,并且太阴本身亮度为旺,已算是减去了不少的厄运了。

太阴本身又有刑克的特质,主幼年刑克母亲,中年不利自己。

其母本为富贵者,乃管伯之女,曲终人太阴入命于酉,即名为“天祥”的一种说法,指富贵,大概就是来源于母亲的这一脉。但其母雷氏未婚怀孕,为了嫁与父亲,不惜与原生家庭决裂了,后又因为二人好赌,欠下了巨额债务,这才导致母亲始终觉得是曲终人的到来克了自己,便对她百般厌恶起来,自始至终都未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职责。

当然了,若是曲终人命宫内的太阴落陷,则刑克其母亲的程度会更甚,导致死亡也并非是不可能;同样的,太阴入命也分上下弦月和昼生夜生,太阴星喜欢夜生人,曲终人是申时出生,即为昼生,多多少少都会不利于她的命格。故而打从出生曲终人便不知自己的声线何如,因她是个不能言语的哑巴,父母就连个名字都懒得给她取了,毕竟没有那个必要嘛!

有个名字又能如何?

终其一生,她都不能用唇齿来构建出来这所谓名讳的涵义,对于别人来讲那些简单的咿呀语术,对她却是无味的奢求,如竹篮打水,是一场沤浮空梦。

但她从来没有因此而哭过,更从未觉得自己比之他人而有所不如。

因为她知道即使自己哭得再大声也未必会有人听得到,故而宁可让委屈在自己的心里自行枯萎,也不要让它们蔓延出去,让那些本来就看笑话的世人对自己嘻笑怒骂的,浑当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牲畜、可以随意被践踏的猪!

而像她这样的残疾人,注定是没有什么权利决定自己终身大事的。

所以当阿爹无力偿还债务时,她就要被迫当做抵押物,送给了那个债主来当内妇。债主本身是也是个下三滥的东西,降不住内心的骚动,进赌场赌了一次,可这一次就赢了把大的!本以为是天降横财,谁知对方也是个拿不出多少钱的穷鬼,就只好“勉为其难”地要了其女儿。

也算是各有所得了:

父母失去了个来讨债的。

下三滥得了个来还债的。

总之,都是人不想要的,但又辗转地被人当做物品,滚来滚去的,让她一点的自主性都没有。

不过嫁过来后,说的好听点是内妇,说难听点就是一奴仆。饶是她的丈夫也是个容貌粗鄙、个头矮小而且还没读过书的挑粪人,但在他那普通又自信的眼中自己还是要比这婆娘高上一等的:“至少、至少老子还是个健全的男人呢!知道伐?”

他如是道。

于是带着这份天赐荣耀,男人在新婚之夜就强上了她,憃拙而粗鲁,暴戾而恣睢,就像是在用个泄欲的物品,用完了就酣酣大睡,没有一丝柔情。

那时的天,很冷。

仿佛呼一口气出来就能立马成冰。

她蜷缩在薄薄的被子里,看着床上的那滴落红,内心冷如冰窖,冻得不能自已。那一夜,她忽然觉得自己失去的不是贞洁,而是一种叫做芳华的东西,不是浪漫的花事再也没机会绽放了,而自己心中的少女心事早已成了再也干净不了的温汤苦水。

真的好想……大哭一场啊!

她知道自己的这一辈子只能这样了,而作为一个永远不能说出自己想法的人,一个连抱怨都抱怨不出来的人,她真的只能认命。

为何人与人是这样的不同?

为何有的人天生是花,有的人天生是叶,有的人却天生是颗连土都突破不了的种子?

她不明白。

于是在后来的日子里,即便到了红潮或怀孕她痛得不能忍受时,这男人只要是兽性大发起来也是照行房事不误,就像个粗鲁的耕田人在自己身上无尽地耕耘,只在乎做与不做,不会关心好与不好,就更遑论这种事情的美与不美了。

于是她怕了,怕被人碰。

她开始讨厌别人的触碰,尤其是那个恶心男人的触碰。

所以每当被那个恶心的男人“使用”完自己后,她都要洗很久的澡,使劲儿地搓牙搓的。她要把那些外在污垢和内在的肮脏洗掉,即使这样也于事无补,即使会搓得皮肉翻起,即使这样也她无法让自己的内心归于洁澈与平和,她也要这么做,一直地……这么做下去。

因为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那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天啊……

天!

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所以当男人看到了她身上那些斑斑血迹时瞬间就失去了兴趣,然后拿着家中仅剩的几块铜板,到外面风花雪月去了,而等到他再酩酊大醉回来时,手里都会握着一酒坛子,没事找事似的打在这败家娘们身上,反正他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地“大刑”伺候她都叫不出来,外人也听不到,还有可什么顾虑呢?于是他越打越劲爆、越打越癫狂,那节奏,那落音,时而缓时而快,时而错乱时而又顿感连连,简直像极了那些戏园子里的打板声,妙极了!

呵。

可笑、可笑!

但施暴者往往就是如此,只有开始和未开始之分,并无善恶之别,一旦打开了地狱之门,便只会变本加厉地朝地狱坠去,不会有再回头之可能,这便是人性里那些恶念的诡秘原理,也是轮回中区别仙神与妖魔的最初论据。因此,只有当打得鲜血淋漓并且再也找不到一块没“没受过教育”的皮肤时,恶夫才会稍稍地感到一丝轻松,然后痯痯累矣,倒在地上大睡而去。

还真是个青面獠牙的鬼蜮之胚啊……

呸!

他就不该做人!

但是,无论她如何地被打、被骂都没有埋怨过一句,哪怕只是摇摇手,表露出“停手吧,不要再打了”的意味呢,也始终都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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