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看书

字:
关灯 护眼
六七看书 > 华夏紫微术 > 第47章 第046章:披风

第47章 第046章:披风 (第2/2页)

有个公子哥屈尊降贵,把自己照顾成公主的模样,而且还是传闻中最风流的那位。

就比如平日里是自己煎药给病人吃,可此时,却是这公子端来瓷碗,轻轻吹走了汤表面的浮沫,给自己喂药,然后等自己露出一副因为药苦而皱巴的表情后才会安心离去……

又比如平日里是自己在念桥那个小子生病的床边推开悬窗,招招手,迎来了一那缕缕的暖风给他养病,而此时,却是这位公子打开门扉,为她送来了清晨的第一缕薄辉,只为了贯彻他口中那所谓的养生之道……

虽然自己才是个专业的医师吧!

但她却不敢不听这位业余者的嘱告。

再比平日里是自己一直在对念桥唠唠叨叨的,为他念故事书,叫他尽早睡觉:哄他,求他,命令他,恼怒他。而此时却是这位公子为自己小心翼翼地盖上衾被,一丝一角检查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再自己因漏风害了病,接着才又翕翕然地说着曾在古书里读到的奇闻异事,把自己送入梦乡……

如此等等、等等……

这样举动,怎能不让人沉浸呢?

人都是天生缺爱的动物,但凡有人无条件地对你好,持续性地对你好,表达出来地对你好,甚至他人本身比你还优秀得多,你就总会把持不住的。

——这就是所谓的瞻仰与依赖。

所以意料之中,这几日里她就像个小女子似的被宠爱着、呵护着,一如活在了天上人间,是万众嫉妒的那个,想来,那些所谓的沤梦仙阁也不过如此了吧?

她自小就失去了双亲,因而要一直倒逼着自己独立,尽快成熟长大,也就从来不是被偏爱的那一方。可眼前的这个男子就像是世上最好的松竹一样,即便是短短相处了几日,但她觉得,任何人都无法挡得住他从上到下饱读诗书来的清华之气,更是无法抗拒那股自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晬然温柔。

真是该死!

她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再加上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阶级社会里,他本来可以完全让下人去做这些的,但自始至终,他都以最低的姿态对自己嘘寒问暖,从未喊过累,亦从未说过苦。

他不是少主吗?

竟然也对自己这么挂心。

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

或许她早就忘了自己作为一个被动者,其实也可稍稍奢望一些常规性的男女柔情,只是过去她不从被命运眷顾过,也不敢祈求过,而如今也不知老天爷抽的什么风,竟给她一股脑地送来了个全身心的宠爱。

这叫她怎能不慌?

除此之外,她还听说此人自始至终都只有钟慈一个妻子,也不曾纳过妾室。

这不禁让人好奇了起来:

真是想要见见那位妻子钟氏。

其实她只是想要亲自确认一下那女子是不是如传闻说的那样眉目如画,只有这样,她才允许眼前的这个君子是她的良配,是自己的不配。

那她叶柰柰,也就从此不再……多奢望什么了……

……

于是乎,就这样一直在屋里静养着,时间很快来到了三月十九日。

此日昂书不在。

一个人在床上躺得久了不免会筋骨酸痛,浑身不得劲。恰巧她觉得自己今天精神不错,便从屋里走了出来,到昂家的院子里转了转;又好巧不巧地遇到了几个下人在闲聊,神情慌慌张张的,不知在云言何物。

她走近了些,只听得下人们道:“夫人数日前踏青而去,直今都下落不明,这期间竟然连个信笺都没传回来过,真是奇怪啊!”

“是啊……”

“平日里,她可从来没有出门超过三日而不归的。”

“事态是有些严重了。”

……

叶柰柰这才明白为何今晨早上昂书看上去愁云满目的,原来是在担心自己的爱妻。

未久,下人们都散了去。

她也无所事事地环顾了下四周,发现这院子果真如传闻一样到处都挂着大小不一的画像:墙里墙外,走道长廊,假山池塘……都快成了一种独特的装饰物件了,也算是别有风情。

兴头来了,她便沿着路的自然拓展一幅幅地看了下去。

哟,还真是不得了呢!

那些作品惟妙惟肖的,如生花妙笔,令人啧啧称奇。

她是搞学术的,不是搞艺术的,草本图册上的那些潦草勾勒自然比不上眼前的这些柳绿花红,那么对她来讲,再粗糙的笔触都成了神一般的巧夺天工,是她所不能参透的人间奥古。但同时她又观察到,原来每副画真的是既有些相同的地方又有些不同的地方,一时间给人的感觉像是见到了钟氏本人又不曾见过一样。

挺奇怪的。

然则她又揣度了起来:

或许自己能从这芸芸的画作中慢慢堆砌出哪怕一点点、一点点的钟氏真容呢?

或许呢……

希望呢……

巧合呢……

也不知为何这种愿望会如此强烈,于是她暗暗揣着这种心思,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了一座雕花气派的房门前,那房门是半掩着的,未全开。

偶尔路过了一个下人,遥遥喊道:“这是少主昂书的卧房,他一向喜僻静,不胜喧嚣,所以这里冷清得连鸟儿都不愿落脚。姑娘如若没事的话还是最好不要留在这里了,少主一般不让人走近的,要是让他知道了,怕是不好交代啊!”

叶柰柰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

当然了,方才那些下人也鸡鸭鱼嘴地说过:“这世上夫人的肖像画何止万千啊,但也只有我家少主卧房里的那幅《钟情图》才是与夫人最为神似的一幅……”

这样的话任谁听都是一脸的狂喜,那些文人骚客来聚会时自然是不会跑到内堂来的,这是不礼,不妥,是不周。但她却偏偏赶巧路过了此地,那不进去看看真容,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不是吗?而且有的时候人会奇怪,会莫名其妙地大胆起来,尽管她之前是个规规矩矩的人,但只要陷入了某种少女情怀就总会使得她向危险更靠近一步……

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何这样。

于是推门而入——

果然,自己还是变得张狂了许多。

不过在屋里张望了半天,她也没有找到昂书本人,说明他是真的不在这里了,也算是让人放了心;再抬首扫去,诶,怪了,这屋里头的各个地方竟然都看不到一副画作?除了那桌子上的那幅刚刚描完衣衫却还未添加五官的半成品,其它的也就再没什么。

有点失望……

不,是大大的失望!

她无精打采地朝桌子走近了些,可谁知椅背上的一件轻红色披风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披风绣着绿色的菖蒲草,顿时一个医师的职业触觉就被激了上来:“菖蒲又名昌阳、尧韭、水剑草。可舒心气、畅心神、怡心情、益心志,实而妙药也……”。

此草先百草于寒冬方尽之时觉醒,以不假日色、不资寸土闻名。

传闻其乃神草,降生于四月十四,感百阴之气而生,可用于驱邪。

……

民间都是这样说的。

民间还说这种草尤耐苦寒,安于淡泊,长于郊野则生机勃勃,葱蔚洇润;入了厅堂则亭亭玉立,清新隽永,飘逸而映秀,对应的不正好就是他们这些人的情操追求吗?

倒是挺适合这里的。

她仿佛闻到了一种文墨的气息,心中更多了一层撩动和向往。

不过就在此时凉风吹开了大门,让刚下床的她禁不住打了个喷嚏。此时那菖蒲披风近在眼前,被风吹来了缕缕香气,她受不了这香气的诱惑,也受不了这婉约秀灵、从未尝试过的颜色,便伸手将其抽下,向后一挥,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还没来得及感受这衣裳带来的温暖呢,一个大大的拥抱便从后面快步环来,将她勾入了怀里。

那手臂的力度大得简直夸张,像是带着许久许久的思念,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血液里一样,紧接着耳畔又传来了一声软酥的甜话:“柔儿,你回来了?”

她身体僵住了,满脸懵逼!

不料此时那人又道:“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啊……”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本站防护由 速盾独家赞助防护,被攻击选 速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