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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沉渊 第59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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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嘛,明明是他小气。每次一一亲我一下,他就要撵我走,还给我取外号,叫‘口水郭果’……”

谢飞听着百灵鸟一样的声音叽叽喳喳诉说着往事,暂时忘却了伤痛,沉浸在往事回忆中。郭果陪着谢飞,安抚他心伤,交待完所有事,先离开了万笀山庄。从第二天起,她就着手准备着谢飞的补药,但凡觉得名贵的,她都要抓来尝一尝。宇文澈见她不生离开的心思,由着她捣鼓药材。

五日后,谢飞缓缓走出万笀山庄,步伐如常,像是外出散步一般。门口值守士兵并未阻挡,看他远远下山无意返回后,才关闭了山庄大门,将消息传回太子府中。

谢飞着一身黑袍,穿过汴陵繁华的街道,穿过一棵棵五彩求子柳树,走向了前城。冬末的景色如此秀美,都无法牵住他的目光,将要出城时,他才看到元英正门前一左一右立了两道华衣身影,正抬手示意,恭送他离去。

左迁朗声道:“先生可是要四处走走?”

谢飞迎着阳光走出汴陵。

封少卿追随着他的背影,道:“请先生保重身体,期待再能见到先生。”

“不劳记挂。”谢飞径直离去。

走出五里官道,文谦赶着马车候在了一旁,老远就作揖道:“别来无恙,谢飞。”

谢飞躬身还礼,道:“文太傅一如往常慈眄在下,在下受之有愧。”

文谦拈须笑道:“好了,我们就不用讲这些客套话了。果子已经告诉我你的病况,我特地来载你一程。”

“太傅想陪着我回乌衣台?”

“正是如此。”

谢飞走过去把住文谦的手臂,相视一叹:“十年前也是我们并肩看着谢一走出乌衣台,十年后又要一起等她回来,深觉有缘。”

文谦笑道:“现在都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把老骨头就退一退吧。去乌衣台等着,总归不会错的。”

两人结伴远行,时不时谈论一下南翎往事,心胸于十年之前,已有很大不同。千万斤的担子已经转移到小辈身上,如今他们只是辅助者,不再是责令人。文谦知道谢飞深藏于心的隐痛,不住开导他,诉说一些谢开言的趣事,用郭果抓来的补药好生看顾着他的身体。

谢飞似乎坚信谢开言会回到乌衣台,开始了坚定的等待。

太子府内熏染一层暖香,华灯熠熠绽放,妆点出新年

前的热闹气象。

冷香殿依然冷清。

中书省送来第四次的谏言奏章,声称北理国再度催请公主李若水的婚事,倘若不能联姻,极易引起北理国的疑心。正值密令调兵前期,太子府的一举一动十分关键,为了避免冲突,请叶沉渊稳妥处置婚事。

叶沉渊唤贾抱朴进殿,出示奏章,说道:“总管有何高见?”

贾抱朴拢着袖子,慢吞吞地笑了笑:“殿下是在考校老臣吧?这可算是老臣上任的第一件要事,处置得不好,会被全府的人笑话。”

叶沉渊不置可否,只说道:“全权交与总管处理。”

贾抱朴躬身受命,外出一趟,派太子嫡系进言,追封谢颜为公主,将她辗转嫁到了北理国。大理寺卿将消息传告给收押在监的修谬,并说道:“贺喜先生,礼部刚拟了敕册,准备论功行赏,追封昭容娘娘为贤妃。”

试探的语气刚落地,修谬看着大理寺卿手上的红案白酒,就淡淡说道:“这是殿下的意思?”

大理寺卿笑了笑:“太子府新入一名妃子,新任一名总管,好事连着来,殿下怎么可能想着赐酒给先生?”

修谬拂袖冷哼:“那就是贾抱朴的意思?”

大理寺卿依然温和微笑:“贾总管与先生心意相通,不需先生指点,也能按照先生行事风格处置好各种事。所以说,先生让出位子,成全贾总管的威名,可算得上是大功一件。”

修谬长长一叹,没有说什么。以谢颜李代桃僵联姻,的确是他的行事风格。没想到贾抱朴也能参透到精髓,将这种手段延续了下去。那么如此看来,不管是他或者是贾抱朴,都能辅助到太子府,只是他继续活着,势必要引起贾抱朴的构隙。再追究下去,会牵连到齐昭容的赏封。毕竟他和齐昭容,殿下只想保存一个。他催促谏议大臣进言婚事,未曾预料到是这种反噬的结果。

“殿下用人果然精准。”

修谬最后一叹,抬手饮下毒酒,用自己的退让换取了齐昭容的富贵。

☆、81玩闹

冷香殿内熏香袅袅,烛火高燃。

继贾抱朴处置好联姻事宜后,叶沉渊又下了谕令:“赏赐齐昭容珠宝珍玩,上书礼部蘀她写一份表奏,将昭容德仪推行至后宫。”

上月华西受灾,齐昭容领旨前往边远之地分发善款,因是首领之女的身份,她安抚躁乱的老派势力,比谁都有说服力。散落的牧民见华朝带兵带粮助援,纷纷平息动乱,强健者跋涉来到连城镇,充盈了边防军营力量。

消息传回,叶沉渊按功行赏。

齐昭容风尘仆仆赶回太子府,心腹婢从霜玉连忙诉说大半月来的动荡,语意直指谢开言的专宠、贾抱朴的上位、北理国的催婚,甚至还包括了一桩麻烦事:殿下等昭容去了趟华西,擢花双蝶为执事总管,分管后宫事宜。

听到权限被分去一半,齐昭容忍不住冷笑:“谢开言这才入府几天,殿下就急着蘀她布置人手,难道是怕我吃了她不成?”

霜玉劝道:“娘娘息怒。好在太子妃已经傻了,对娘娘构不成什么威胁。娘娘只需暂时忍让,等殿下登基成了新帝,宫中那些老臣自然会跳出来反对一个傻子做皇后,到那时,娘娘不就顺理晋升一级,成了我们的贤妃娘娘?”

一席话说得齐昭容绽放笑颜。过后,她想起什么,连着问:“谢开言真的傻了?”

霜玉抬袖掩唇笑道:“经过太医、贾总管等多方诊断,太子妃的确是呆傻了。娘娘放心吧,连殿下都认了这桩晦气儿,不再派太医给太子妃把脉了。”她并不是完全知晓内中曲折,但为了安抚到主子,就迫不及待地试了试。

齐昭容完全放下心来,笑道:“老天真是长眼啊——只是可惜了修谬先生。”

入夜,齐昭容装扮一新,着烟翠纱裙,挽碧珠发髻,娉婷行至冷香殿,向叶沉渊请安。殿内偏冷清,她一走进,盈盈下拜,纤腰上爬升一抹粉红胸衣,溢出淡淡兰香。左迁看她衣装,连忙躬身退向殿外等候。

叶沉渊挥袖拂了拂飘散过来的暖香,放下奏章,说道:“你父亲那一派的老骑兵还有多少人?”

齐昭容怔忡而立,这些军机大情是她未曾关注到的,但她知道殿下肯定不会空问一句,只好咬咬唇答道:“好像不多了。”

“都已安家落户?”

齐昭容低头:“是的,与本地女子结婚的多,子嗣都是混血。”

“驯马技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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