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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骨 第40节 (第2/2页)

谁知柳行忽然抛开拐杖跪了下来,一字字道:“柳行谢大师姐救命之恩。”

萧琮本没将救人的事放在心上,事隔多日更是忘得干干净净,此时见柳行如此也吃了一惊,怕他腿伤加重,忙要扶他起来。

偏偏柳行是个执拗的性子,竟劝不起来,非要给萧琮磕三个头不可,倒让萧琮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受了。

豫章这时也下了马,怀里还抱着昏睡不醒的玉奚。她和柳行向来关系不睦,一来是嫌他性子硬邦邦的不讨喜,二来是气他追随沈乔是非不分,从前在他手里吃过的暗亏更是不少,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以豫章的性格又怎会不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她笑笑地走去柳行身前蹲下来,赞道:“四师弟果然有规矩,见到大师姐就赶紧下跪,昨天跪那个大师姐,今天跪这个大师姐,明天不知道跪谁?”

萧琮听她越说越过分,忍不住出言制止,冷寂云却想,这丫头平日里一副洒脱样子,一旦记恨起谁来倒真是不留情面,柳行惹上她也算倒霉了。

豫章被萧琮一喝便也不再说什么,可柳行已将她的话听进心里。

他抬眼看了看豫章,目光又在她怀中的男人身上扫了扫,随即低下头去,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萧琮不忍他一直跪在地上,又想将他扶起,可刚跨前一步,就见柳行猛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一刀将自己左手小指齐根砍了下来,登时血流如注。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得叫出声来,萧琮一脚踢飞了他手中小刀,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柳行咬住牙关忍着断指之痛,任由吓得脸色发白的秦不命给自己包扎,半天才能说出一句话来。

“柳行从前为沈乔效生,今后为大师姐效死……若有违背,便如此指……”

萧琮听了心里一抖,没想到他的脾气这么大,为了豫章的一句讥讽便愤而断指,以明心志。

豫章更是瞠目结舌地呆愣在原地,连半句话也吐不出来了。她原本只为逞一时口舌之快,却没料到柳行居然这般刚烈,地上鲜血中躺着的一截手指已现出死气,映入眼中却是触目惊心。

药师门中,秦不命和柳行最是交好,此刻见他被豫章逼得断指盟誓,直气得浑身发抖,抓住豫章就是一记重拳。

豫章心神恍惚地挨了这一下,碰地一声倒在地上,连带着玉奚也摔落出去。

柳行面白如纸地跪坐着,目光随着玉奚滚了好几滚,忽然道:“五师妹,你回来。”

秦不命听了也顾不上豫章,连忙跑回他身边,抓着他受伤的手流下泪来:“四师兄你怎么这么傻,她说话就跟放屁一样,你管她干什么?你这些天本来就身子不好,吃饭也只吃那么一点点,现在又流了这么多血……”她说到最后竟然说不下去,就只是落泪。

萧琮叹了口气,让祝兰亭和田悦过去把豫章扶起来,自己用力按了按秦不命的肩膀,道:“行了,你这样让四师弟看了也难受。”

秦不命立时哭声一顿,含着泪去看柳行,后者便用没受伤的右手抹掉她脸上泪水,挤出一丝笑来:“别没出息。”

柳行被几人扶着站了起来,重新架住拐杖,可没走几步忽然整个人向后倒去,幸好冷寂云眼明手快地接住了他。

秦不命从冷寂云手中接过人,打横抱起来就往他房间走,临进门时看到柳行的贴身侍童阿恒,便叫他去打盆清水来备着。

在场的人里,数七弟子田悦医术最好,她坐到床边将柳行的衣袖挽了起来,伸手搭上他腕脉。

“怎么样,严不严重,你倒是说句话啊。”秦不命急得坐不住,在床前走来走去。

半晌,田悦忽然手指一抖,愣住了。

萧琮看情形也知道不对,便道:“小师妹,到底病情如何,你只管照直说出来。”

田悦这才回过神,喘了几口气才道:“不是病,是四师兄他……四师兄他……”

秦不命听得不耐烦,一把抓住他,急问道:“四师兄怎么了?”

“四师兄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什么!”秦不命像被雷劈了似的一动不动,其余人也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祝兰亭小心翼翼地问:“会不会是诊错了,四师兄还没成亲,怎么会是喜脉?”

田悦闻言往旁边让了让,意思是,你来诊诊看。

祝兰亭便也替柳行搭了搭脉,然后沉默了。

柳行这时已经醒转过来,并且听到了祝兰亭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可是他的反应并不是惊慌或是恐惧,而是平静,出奇的平静。

秦不命凑到跟前来,结结巴巴地说:“四师兄,他们说……他们说你……”

“没错,我是有了身孕。”柳行坦言。

秦不命张大了嘴,随即反应过来,气愤地抓着他手腕大喊:“是不是有人强迫你,四师兄你告诉我,我去杀了那个畜生!”

柳行却道:“没有人强迫我。”

秦不命愣怔半晌,最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塌了下去。

屋子里寂静无声,豫章却突然从众人身后走了出来,也不说话,就只盯着柳行看,仿佛要从他眼里看出什么一样。

最后还是柳行先开了口:“你想说什么?”

豫章抿了抿嘴唇,眼皮抖得厉害:“前月初十那天夜里,你人在哪?”

柳行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豫章便又拿出怀里的那条剑穗来,问他:“这剑穗你认不认得?”

她等着柳行回答,仿佛等了几百年那么久。怎么会这么巧,恰好是两个月前?她心里有了怀疑,便不自觉地回想起自己向玉奚表明身份时的情景,突然就觉察出几分不对来。寻常男子遇到这样的事,即便不肯承认,也多少会露出细微的异样表情,可当她向玉奚求证,对方只当她是疯子,现在想想确实不像作假,难不成真是自己弄错了?

冷寂云看到她手中的那条剑穗,忽然道:“这东西是玉奚抓住我的时候,从我身上搜去的。”

豫章愕然,果然是弄错了。

“难道说……难道说那天晚上的人是你?”她脑子一热说出这么一句话,刚一出口就反应过来,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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