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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二)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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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敏忠先提刀至钱宗耀身边,“唰”地一下将钱左臂划开一口子,瞬间鲜血直流。钱龇牙咧嘴,疼地“嗷嗷”连吸带吹。刘敏忠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笑道:“是你勾了人家老婆,杀了秦风一家,是或不是?老实交代,或许我还可放你一条活路。冤有头,债有主,我最不喜欢乱杀无辜了。别人可都招了,这就是我为什么先于你为难的缘故!”钱宗耀闻言突怒急,正是动物求生本能,刘敏忠一拔掉他口中的布塞,他便迫不及待,信誓旦旦,狡辩发誓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钱宗耀若言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英雄啊!我与秦风父母,前世无怨,今生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他们?你倒想想,这不合理呀!”钱宗耀故作一副万般委屈的样子。刘敏忠故作点点头,钱宗耀继续道:“是那妇淫与邻居王二通奸,被二老发觉,怕事情败露,畏国法难容,于是杀人灭口,害了二老性命!那妇淫本是水性,与王二好了几天便腻歪嫌弃王二贫寒,复见我家资颇丰,与官家多有来往,慕荣羡富,三番五次勾引我不成,却心生歹计,欲将杀害公公婆婆脏水泼我,要挟威逼。我一时怕自家名声玷污,被人非常理短,我钱家祖上自来注重声誉,等同性命。又见她几分好颜色,一时迷糊,竟着了她的道!我本不识秦英雄,那日他急匆匆入我府,只因那段时间,山贼土匪连日扫荡了其他邻村好几座庄园,故在家中早伏人马,他鲁莽横冲直撞,我以为外敌来犯不查,唉!原来这是场误会啊!”苏曼妙听后大哭:原来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却是个只顾自己,贪生怕死的东西!什么爱呀!情啊!此生忠贞不渝啊!全是他娘的狗屁!

刘敏忠点点头,对钱宗耀假语道:“你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不由得旁人不信。”复用布塞堵了他嘴,来到郑县令面前,刀架其脖颈上,笑道:“郑大人本来与此事无关的,却为什么要害死曹氏?又要勾了人家老婆?若不从实,你可知后果么?”郑县令早吓得魂飞体外,全身衣服湿透,一拔布塞便哭叫道:“英雄啊!我为人父母官,怎会强抢人妻?!这可是大冤屈啊!那日我到钱宗耀府上吃酒,那贱货见我一身官服,想是图我有权,上来便扭扭捏捏用身来蹭,抛媚眼来勾我。我不予理睬,她却又跑到我县衙假装告状,实则投怀送抱。我一时乱了方寸,不知她是秦英雄之妻,不知她身负人命,更不知她与曹氏有极大过节,也是信任钱宗耀,让他代为询问,不想钱宗耀公报私仇,竟将曹氏害死,罪过啊!罪过!一切皆因郑某误判,愿英雄高抬贵手,吾愿拿出一半财产孝敬二位英雄!”郑县令一副可怜巴巴,乞求的眼神。刘敏忠冷笑一声:“你看!”突飞身舞刀,只见空中那人飘忽不定,不知出了多少刀,忽满眼光影,“哗啦啦”“咔嚓嚓”三棵树枝叶竟被瞬间全部削下,“吱吱嘎嘎”落了一地。三人见状早冷汗直冒,以为自己死了,半张着嘴,却闻刘敏忠发狠威胁道:“谁要是想跑,那是痴心妄想!”刘敏忠复走到郑县令面前,笑道:“你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你得证明给我看,我才相信!”郑县令忽得一线生机,告诫自己一定要抓住,忙急应道:“英雄快说,我什么都答应你!”刘敏忠一刀砍断束他的绳索,从怀中掏出把匕首,递给郑县令,笑道:“你去在苏曼妙脸上划三刀,复在肋下戳一刀,我便信你!”郑县令接过匕首,面对生死关头,发下狠心,怒看着苏曼妙,心思道:漂亮的女人天下有的是,又不是只有你一人,我先保命要紧!苏曼妙万万不会想到平日里自己被蚊子咬了,皆要细心呵护半天,视自己为奇珍异宝的痴心人,突举刀向自己脸上划来!她想大骂郑县令畜生不如,快快住手!她想跪下来求秦风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不要划破自己的脸,给自己一个痛快,下辈子也会感激他。她当然知道女人的脸意味着什么,她不想变成一个丑八怪,从此以后再也不敢面对梦中或镜中的自己,那一个丑陋的影子会永世缠着自己不放,甚至会渗入灵魂的深处!可口中被堵,哪能发音!挣扎了几下,突见郑县令凶恶的眼神如狼一般,再无半点儿人味儿,心突凉了。

别看郑县令平日举笔弄墨,用刀却也是干净利索,只见他一手抓住苏曼妙头颅,死按在树上,杀猪宰羊般,一手“唰唰唰”用刀在那洁如玉的面庞上开了三条沟渠,复又左肋一刀,苏曼妙瞬间满脸是血,强忍着肋痛,满眼毒火瞪着郑县令,想要一口将他活吞了!郑县令做个笑,哈巴狗般,双手将匕首递到刘敏忠面前,笑道:“这下英雄信我了吧,我可以走了吗?”刘敏忠接过匕首,板脸道:“信是信了些,还有话要问,先呆一边。”郑县令只觉自己已无大碍,乖乖地像个孩子一般,立地直直地站在一边,随时听候调遣。刘敏忠持匕首复到钱宗耀面前,为其砍了绳索,冷道:“你也在苏曼妙脸上划三刀,右肋捅一刀,我方信你!”钱宗耀悠悠接过匕首,缓缓步到苏曼妙面前,见往日美人已成丑八怪,泪流满面地看着自己,忆起钱府欢愉,迟迟有些下不去手。刘敏忠见状,怒道:“你原来是骗我的!”钱宗耀见危及到了自己的生死,突想到苏曼妙自到了县府,他派人偷偷给她送了无数封信,她竟一信不回,突恨了起来:你和郑县令每日皆好忙呀!“唰唰唰”三刀极快,右肋又是狠狠一捅!可怜苏曼妙满脸纵横刀痕,血泪混交,珠玉顷刻化成粉!正是若知今日恶果,何必当年作恶因。若存良善,焉有当下祸。苏曼妙无法言语,牙齿却咬地咯嘣蹦响,只怕一半儿已碎。钱宗耀似有悔意,却已来不及。他低首将匕首递给刘敏忠,刘敏忠却不接,招手让郑县令过来,又从怀中掏出一把和钱宗耀手中一模一样的匕首,递给他,大声斥道:“你二人只能有一人从这里走出去,那就看你二人各自的本事了!”二人突双目四对,尽是灭绝之气。郑县令不及钱宗耀反应,突俯身猛刺过来,钱闪身一躲,郑落了空。钱亦恨刺一刀,郑也闪身躲开。二人就这样,你一下我一下,愈杀愈紧,愈刺愈凶,眼中只差喋血,不给对方一丝喘息机会,刀刀只在要害,步步如踩针垫。也是郑县令年纪大些,加之自得了苏曼妙贪欢地紧,一时不慎竟被钱宗耀从背刺了一刀,郑知难逃劫数,大势已去,却老谋深算,在地上假死。钱宗耀刺中得逞,大喜过望,复拔刀欲刺,郑突弹起,猝不及防,奋进全身力气,一刀冲向钱腹,竟然得逞,刀虽不深,却也血流不止!钱痛急发疯,挥刀猛刺郑几十刀,郑立时气绝。

钱宗耀捂着肚子,血流不止,气力渐渐不支,一时站立不起。刘敏忠捡起郑县令身边匕首,走到苏曼妙身旁,对她怜怜道:“你曾经冰清玉洁,万人倾慕,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全因那钱宗耀骗你情,骗你心,还亲手毁了你!你若不杀了他,枉自为人了!”用匕首一下割断绳索。苏曼妙接过刘敏忠手上的匕首,如魔似风般一下子便抢到了钱宗耀面前,钱宗耀见她手中举着匕首,满眼怒火,急求道:“妙妙!不是我要割你脸的,是他们逼我的!我爱你!很爱很爱的!。。。你知道的!。。。”苏曼妙冷笑一声:“你爱我?现在我变成这样了,你还爱吗?还愿意和我好吗?”“愿意,愿。。。意”钱宗耀嘴上答应,身子却来回退避。苏曼妙见状,突满眼火光,冲上去一阵乱刺不停,大嚎道:“你又骗我!你又骗我!让你骗!让你骗!。。。”可怜钱宗耀片刻被刺成了马蜂窝,双目惊呆而死。

苏曼妙见钱宗耀不动了,呆在原地,背对着秦风和刘敏忠,看不清她的表情。秦风见如此情状,才知刘敏忠“扒皮”之事原是如此,对刘敏忠使个眼色,招呼他一起离开此地。刘敏忠看了眼苏曼妙又看了眼秦风,秦风摇摇头,示意不要杀她。也许他还没有忘记,曾经苏曼妙刚到竹林村对自己的那一片温柔,虽然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秦刘二人刚走出两步,突闻身后有女人万般柔情似水问道:“秦风,你爱过我吗?”正是苏曼妙。秦风一时定在原地,眼泪“唰!”地一下子倾了下来,虽满面泪痕,却难以作答。许久,苏曼妙弱弱地应了声:“我知道了。”刘敏忠看到,苏曼妙突用匕首猛刺向自己的心脏位置,瞬间倒了下去。秦风长叹一声,搽干眼泪,与往事作别,同刘敏忠一路无话,走出了那片落叶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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