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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周先生的一切 第40节 (第2/2页)

郝玫看了周秘一眼,见他点头,便说:“那开始吧。”

“姓名?”

讯问开始了。警方的讯问很有技巧,由浅入深,经过一番试探,渐渐进入了正题。这个过程,郝玫并没有打断,周秘的神情也很是平静。

“你是否认识死者邵义?”

“认识。”

“你们之间是怎样相识的?”

周秘把两人认识的经过照实说了。

“你和死者之间有没有矛盾?”

周秘看了郝玫一眼,“有。”

“有什么矛盾?说详细一点。”

周秘又把两人之间的矛盾纠缠说了一遍,工作上的、情感上的,都说了出来,并无任何刻意的隐瞒。

上次单独见面,郝玫就曾经叮嘱过周秘,在警察面前,一定要说实话。因为警察会有很多办法验证口供的真伪,一旦被证实说谎,反而会加重嫌疑,变得越发被动。

周秘听进去了。

周秘刚说完,宁非陡然提高了声音,“因为死者生前对你女友的百般纠缠,你早已对他怀恨在心,加上死者所在的朝阳公司又拍走了前海的一块土地,那本是你志在必得,你愈发仇上加仇,因此你跑到死者居住的天安雅居小区,残忍地将他杀害,是不是?”

周秘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未被他气势压倒,神情依旧平静从容:“我没杀邵义。我的确不喜欢他这个人,可也绝没到要杀他而后快的地步。”

宁非语气平静了几分,问:“案发时间,你有没有到过犯罪现场?”

“没有。”

宁非突然大声质问:“你没有到过犯罪现场,现场为什么有你的遗留物?为什么有你的指纹?为什么有你的脚印?为什么有你的头发?”他重重地将厚厚的两摞案卷摔在桌子上,“这里面都是你的犯案的证据,你还想抵赖到何时?”

这是警方的惯用手段,若周秘真是犯罪嫌疑人,看到那么厚的两本卷宗,都是他杀人的证据,内心恐怕先要崩溃了。

郝玫却从耿子扬那里,先一步得到了消息。现场除了一枚鞋印,根本就没有指纹、头发等痕迹物证。

她正想说一句“你们这是在诱供”,周秘先开了口:“我没有到过现场,现场也不会留下我的指纹、脚印和头发,你们这是诱供。”

台词被抢,郝玫一点儿不生气。想想也是,凭着周秘的智商,警方若不采取刑讯逼供,根本就不可能从他这里套到什么口供。

登时放心不少。

另一名警察插嘴道,“你不要嘴硬,我们警察办案是有规矩的,若是没有足够指证你的证据,怎会将你刑拘?”

郝玫终于开口,“请问警方到底有什么证据能够指证我的当事人?”

一般情况下,非到万不得已,警方绝对不会透露太多作案细节。郝玫逼他们说出来,除了将来到法庭上能更更好地应对,也更方便她搜寻其他证据。

“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我问你,你穿多大号的鞋?”

周秘答:“43。”

宁非点了点头:“局内法证人员在现场提取到一枚带血的脚印,经鉴定,就是43号鞋,并且在你家里搜到一双43号的品牌运动鞋,经过鉴定,鞋底花纹与案发现场的花纹是一样的。你怎么解释?”

郝玫张口,吸冷气。宁非并不像是说谎。也就是说,现场提取的血脚印和周秘的足迹是吻合的。

这的确是颇为有力的一项证据。

周秘并不慌张:“犯罪嫌疑人恰巧穿了与我一模一样的鞋子,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怎么就能证明一定是我杀人呢?”

郝玫也说:“不错,单单一个鞋印,只能算是孤证,不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条,指证我的当事人就是凶手。”

宁非他们翻来覆去又问了一阵子,仍然一无所获。他们只好转变了讯问思路。

“1月4日晚11点到1月5日凌晨2点,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

“我在家里睡觉。”

“有谁可以证明?”

周秘反问:“我一个人睡,谁能证明?”

郝玫眼睛一亮,“这个时间段,便是法医鉴定出的邵义的死亡时间?”有了精确的死亡时间,排查起来就简单多了。

宁非哼了一声,没说话。

那便是了。

“据我们所知,此前郝律师曾在你家里装了监控探头,案发之前的几天,你忽然把这些探头拆掉了,是不是怕监控探头捕捉到不利于你的证据?”

“不是。”周秘清隽的面孔白了一下,“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我们正在闹分手,所以我把郝律师在我家里安装的摄像头拆除了。”

“你们两个因为什么闹分手?”

郝玫心里一痛,像是刚刚结疤的疮口,被血淋淋再度撕开,她拍桌而起,“这个问题和案子有关系吗?”

宁非和她对视了几秒,似被她眼中的愤怒和悲伤所感染,终于说:“我们也是为了把事情问清楚。”倒是没再执着这个问题。

警方再反复讯问,把之前的问题翻来覆去问了六七遍,周秘口供前后一致,并没有出现逻辑矛盾的地方。

宁非等人并非没其他证据,但大多数物证都还在鉴定中心紧张地进行着鉴定,现在还没有得出结论。况且他们也不想让周秘和郝玫知道太多警方掌握的线索,最后宁非带着几个属下出去商量了一番,决定这一次的讯问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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