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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六零种大米 第23节 (第2/2页)

三人都出去了,邓指导员转身关门,连那些东西还留在他屋里,停下关门的动作,皱眉看向柳三月和陆淮,“我都说了我不要,你们俩赶紧进去把东西带上。”

陆淮耸耸肩,不吭声,爸爸不是他爸爸,东西也不是他送的,他可做不了主。

柳三月刚刚默默听着陆淮说了那些,也学聪明了,学着陆淮的口气说道:“邓指导员,您就收着吧,不过就是些吃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废了老大的劲儿才提上来,您总不能又叫我提下去吧。”

听听这话说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年头粮食大过天,这可是一袋面粉,一大包猪肉啊。

陆淮听出柳三月是在学他,可他刚刚说的只是两个馒头,跟这么多粮食和肉肯定是不能比的,这姑娘也真敢说,他差点儿就没憋住笑。

邓指导员脸一阵黑一阵白,面色精彩纷呈,也没听柳苏识说他家多么多么有钱啊,就算当初条件很好,也早被打砸哄抢了,怎么听这丫头口气,好似她家粮食相当富裕似的。

不等邓指导员说话,柳三月迫不及待的等着要见自己爸爸,急切的催促道:“邓指导员,咱们赶紧走吧,再耽搁,大家该下工了。”

邓指导员看了看柳三月,到底没说什么,领着俩人走了,罢了罢了,反正也没人看见,他确实馋面馋的不得了,就收着吧,等以后有机会再把这人情还了就是了。

倒是个实在孩子,也是,有那样的爸爸,教出来的女儿也不会太差,听说她妈妈还是老师呢。

农场里的房子都长一个样儿,邓指导员带着柳三月和陆淮七拐八拐,把柳三月拐的晕头转向,不知哪里是哪里的时候,停到了一处跟邓指导员屋门一样一样的木门门口。

门没锁,邓指导员直接推开了门,转头对两人说道:“你们先进去等着,我这就去把柳三月同志她爸爸给叫回来。”

邓指导员匆匆走后,柳三月和提着篮子的陆淮进了屋,这间房间和邓指导员的房间一样大小,屋里左右摆了两张单人架子床,两张床中间是一个床头柜一般大小的小柜子。

两张床床尾各有一个大木箱子,除此之外,便是连张凳子都没有了。

陆淮将菜篮子搁到了床中间的小柜子上,他也不知道哪张床是柳三月爸爸的床,便将包袱随便放在了其中一张床上,坐了上去。

柳三月忐忑的在另一边床上坐下了,心扑通扑通直跳,她没有原身的记忆,对这位爸爸可真真是一丁点儿都不了解的,只是通过照片知道大概是个什么模样,这么多天了,也有些模糊了。

“快要见到你爸爸了,紧张了吧?”陆淮轻声问道。

“嗯,有点儿,”柳三月老实的点了点头,“两年多没见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陆淮也挺紧张的,他把这次与柳三月爸爸的见面给当成了见家长,所以还真有些拘谨。

两人各坐一边,为了缓解各自的紧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儿,然后便听见外头似乎传来了脚步声。

两人赶紧止住话头,侧耳倾听,没错,就是人的脚步声。

一步,两步,近了,近了。

这时,木门被从外面打开,门外不见邓指导员,只有一个高挑清瘦的人,逆着光,看不清脸,身上的衣裳就是那种最简单的干活穿的深蓝色粗布褂子和长裤,脚上是一双灰色布鞋,两边沾满了泥。

柳三月紧张的蹭一下站了起来,陆淮也跟着站了起来,只见那人走了两步,进了屋子,“三月?”

声音是那种历经岁月的温润,丝丝绕耳,让人听了不自觉的就沉淀下来。

“爸爸。”柳三月声音有些僵硬,她是第一次见柳苏识,真是不大熟悉,一时还有些拘谨。

不过她的爸爸的气质是真的好,隔近了看,面上架着一只金框椭圆眼镜,面色平和,温文儒雅。

即便是最普通的粗布衣裳穿在他的身上,也让人觉得底蕴深深,温雅不俗。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柳苏识又急走两步,“我还当邓指导员是在同我玩笑,没想到你这孩子竟真的来了,你的学业呢?明年就该高考了,就这么放弃了吗?你妈竟也同意你过来?”

话音未落,面上已是落下两行清泪,这些日子他最操心的就是大女儿,一想到她马上就要高考了便是万分的牵挂万分的忧心,只盼高考时能得到一星半点的消息才好,却不曾想,不曾想……

不知为何,柳三月的心也跟着那眼泪揪了起来,闷闷的难受,一开口,声音也哽咽了,“妈妈担心您,我们姐弟三个也很担心您,两年多了,您一点信儿也没有,不来看看,总是不放心。”

第47章

柳苏识再控制不住,却是没有注意到柳三月说的三姐弟这个话。蹲在了地上,掩面痛哭,不能自抑,“三月,是爸爸不好,是爸爸对不住你,连累了你妈妈,也连累了你。”

他头也未抬,三四十岁的年纪,哭的像个孩子,只觉无颜面对自己的女儿,这两年来,再苦再累他都不曾惧过,惟怕家中妻女受他连累,终究,终究他还是耽误了自己的大女儿。

“爸,您快别这样,”奇怪的很,柳三月对柳爸爸并不熟悉,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罢了,未曾见时,只当他是自己身上背负的一个责任,如今见了,却不知为何,陌生的情感喷涌而出,浓烈而炙热,将她深深埋没,让她心慌。

柳三月的泪止也止不住,她蹲到了柳苏识的面前,哭着去拉他的手,“爸,我想您了,学习什么时候都可以学,在哪里都可以学,比起读书,我更想来看看您,离您近一些。妈妈和白露也很想您,还有弟弟,对了,您还不知道吧,您走之后没多久,妈妈就发现自己怀孕了,给您添了个小儿子,夏天生的,叫时夏。”

“什,什么?”柳苏识豁然抬头,不敢相信的抓住了柳三月的手,“你妈妈,你妈妈给你生了个弟弟?”

柳苏识离开时,俞陆伊不过将将怀上,两人谁都不知道家里即将要到来一个新的小生命,直到柳苏识离开半个多月,俞陆伊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无奈她联系不上柳苏识,无法告知此事,是以柳苏识并不知晓小儿子柳时夏。

柳三月吸了吸鼻子,使劲点头,“是啊,爸,弟弟如今快两岁了,能吃能睡,长得特别敦实。”

“时夏,时夏……”柳苏识面上挂着泪,神色恍然的站了起来,嘴里默默的咀嚼着这个名字,突然扬唇笑了起来,“我又有了一个孩子,我和你妈妈又有了一个孩子。”

笑了会儿却又掩面呜呜哭了起来,“三月,我不在,你妈妈一个人怀着身子,是如何熬过来的?可有人伺候她坐月子?定是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都怪我,都怪我,当初我便不该去招惹你妈妈,招惹了却又无法陪伴着她,照顾着她。”

一个女人,怀着身孕,丈夫又不在身边,想也知道过的会有多苦。

柳苏识只要一想到这里,便心如刀割,陆伊性子最是倔强,定然不愿求助于娘家,他的父母又早早的不在了,她一个女人家,该是受了多大的罪,才独自生下孩子,又得吃了多少苦,才独自抚育三个孩子两年多。

最让他心痛的是,这两年多不是尽头,后头还会有更多的两年多,他却不知此生还有没有机会能够从这里出去,后面漫长的岁月,他的陆伊只能独自带着孩子行走。

“爸,您放心吧,”柳三月跟着站了起来,一边抹泪,一边哭着说道:“妈妈好着呢,白露和时夏也特别好,家里一切都很好。”

父女俩对着哭了好一会儿,情绪才稍稍稳定下来,陆淮适时的递来了两块儿棉帕,柳三月和柳苏识各自接了帕子,柳苏识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与他大女儿年岁相当的男人。

“这位是?”柳苏识一边擦泪一边疑惑的问道。

看着不像是乡里人,难道是跟着女儿一块儿从京城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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